藍苗用一雙媚眼瞪著他,瞪了半晌,卻又俄然笑了,道:“呂大官人莫非不是麼?呂大官人潘驢鄧小閒齊備,家中開著一百二十一家藥房,想來名下也天然有生藥鋪,並且還不止一家哩。隻差這姓兒對不上號,快將單姓改個雙姓就使得了。”
呂鳳先笑道:“你說望仙髻?青樓裡的女人講究時髦,愛梳高髻。”
藍苗沉下臉來,道:“你是說我長得很不講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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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鳳先歎了口氣,故作端莊道:“我有誠言一語,小娘子聽我則個。你是個膝下無兒的新孀婦人,又生得這般柔滑仙顏,日子怎生得過?不如再醮於我。我家中有千頃良田、百家店鋪,雖比不得宮中後妃,也可供小娘子錦衣玉食、插金戴銀,一輩子呼奴使婢,不愁吃喝。”
藍苗見呂鳳先又將手伸進袖中,心想,他又要摸甚麼出來了?插一支鋼筆是教員,插兩隻鋼筆是學者,插三隻鋼筆是賣鋼筆的,你可彆摸出一袋子寶石來。
他的腰間也正繫著一塊羊脂玉佩。
他剛轉過身來,隻聽一聲破空厲嘯,那青光閃閃的青魔手,就已抓到了他的麵門!
他的神采已沉了下來。
他這句話音未落,屋門俄然“哐”地一聲巨響,像個雷正打在那邊。門扇“呼”地飛了出去,被踢得直嵌進土牆裡!
藍苗剛想說“你瘋了”,就見呂鳳先雙手一搓,玉屑紛落,隻餘下十幾顆晶瑩圓潤、惹人愛好的玉珠。
幸而究竟證明,隻是藍苗的腦敞開得太大。呂鳳先拿出的是他常用的那把烏木鑲銀摺扇,不過主扇骨上,還鑲著一塊拇指大的鴿血紅,閃閃發光,煞是吸引眼球。
見呂鳳先演得努力,藍苗竟然也裝起樣來。他低垂粉頸,道:“這如何使得?賢人雲,夫有另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奴家若改適彆人,奴夫難道無人供奉?奴家守誌純潔,是決計不嫁的。”
呂鳳先神采自如,順手搖起那把破扇,道:“小娘子此言差矣,尊夫若能鬼語,必不放心小娘子獨守,也不捨得小娘子孤老。小娘子若發憤不嫁,難道孤負了亡人的一片至心?縱是他父母,也不過一年兩祭,你若嫁與我,我一日供三碗飯與他,香燭紙馬,應有儘有,保他在陽間也做個繁華郎君。”
藍苗嘲笑道:“我牙尖嘴利你還調戲我,若我和婉靈巧,你就要欺負我哩。”
他的語聲也跟著變得非常動聽。
有詩雲:“豔帶畫銀絡,寶梳金鈿筐”。將純金、象牙、美玉等貴重材質琢就的梳子插在髮髻上,乃是頂寶貴頂風行的妝飾。隻不過,凡是金梳要雕花,牙梳要染色,梳背上都鑲滿了金珠寶石,這把梳子確切貴重,但還是略嫌素淨了些。
他順手將玉珠嵌在金梳上,再將金梳由下至上悄悄一抿,抿在藍苗的髮髻中。漆亮光滑的髮髻中暴露金梳,豔紅的寶石、晶瑩的玉珠交相輝映、流光溢彩。
藍苗瞠目結舌,心中偏還要吐槽對方,大金配大紅,俗到要死了。
藍苗用錦帕掩著嘴唇,俄然露齒一笑,道:“有一事須得直說,她們不想打殺了我,我卻想打殺她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