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午分,宣旨的大學士一進鐘粹宮的門,麗妃便如遭雷擊似的僵在了那邊,好輕易強撐著一臉的乾笑,命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這後宮中大家期盼的宣旨大學士,隻是現在,她倒是滿心的憤激,待那大學士前腳邁出了鐘粹宮的門,她後腳就將身邊的一個主子踹到了地上。
她是佟蘭心,她是身份高貴的佟嬪了,誰敢說昨晚她經曆了甚麼,誰敢!
麗妃的滔天肝火,讓佟氏內心痛快了很多,她微微嘲笑著一一看過身邊的人,李常在半是歆羨半是驚奇的目光,馬佳氏一貫溫婉的臉……
天子看重子嗣,她何嘗不是呢。隻是馬佳氏既然已經有孕,就該循分守己,好生保養身材,孕育子嗣,而不是霸著天子,遲誤了皇家開枝散葉。現在既然天子已經明白了,那她也自是能夠放心了。
“該死的狗主子,瞎了你的狗眼!”幸虧她還記得這是在鐘粹宮的院子裡,一眾嬪禦主子也都在一旁看著,不止現在恭承聖恩的佟氏,連李常在和有孕的馬佳氏也在一旁陪著接旨呢。
“佟嬪娘娘饒命,佟嬪娘娘饒命啊!”小宮女嚇得連連叩首,也不知佟嬪這是如何了,好好兒的,竟似瘋了,“佟嬪娘娘,皇上方纔的聖旨裡頭不是說,承乾宮久無人住了,現在外務府正遣人修整呢,現在還得委曲娘娘您,臨時在這鐘粹宮裡住著啊。”
隻是,她冇想到表哥竟不承諾!
她笑得涕淚橫流,明天她終究能夠揚眉吐氣了,誰敢笑她無禮失禮,誰敢!
天還冇亮,關於佟蘭心侍寢時候兒不稱上意的動靜便長了腿兒似的傳遍了六宮。
底下的宮女寺人笑倒了一片,明月笑罵著悄悄踹了他一腳:“行了,彆在這裡弄這些怪模樣兒,還是從速起來跟蔻朱合計合計送甚麼賀禮是端莊。”
“甚麼?那佟蘭心當真如此喜怒無常,當眾失禮?”孝莊狠狠將手中的茶盞撂在大理石麵兒紫檀雕漆大圓桌兒上,“不頂用的東西,白費哀家一片苦心汲引她,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麗妃冷哼一聲,扭頭進了自個兒的正殿,一進門便再按捺不住,身後的主子也極有眼色,一進門便跪在了地上,任她發落。隻要主子不痛快,就是他們做主子的錯,更何況主子的肝火也不算空穴來風,既是自個兒闖的禍,這肝火也隻得本身接受了。
“我甚麼時候兒提宜妃那丫頭了,是馬佳氏。”孝惠抿嘴一笑,“皇額娘禁足的口諭一下,外務府那起子小人立馬瞧準了風向作踐起她來了,雖說我也瞧不慣她那副弱不由風的模樣,可好歹肚子裡另有皇上的骨肉不是?皇額娘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瞧在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饒她這一遭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