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眼中染上一絲笑意,不錯,還好米思翰和明珠這兩個現在都能替他獨當一麵,便是軍中,他也希冀不上赫舍裡氏一脈,倒是鈕祜祿氏更有眼色些,在前頭著力也更多,待會兒下朝,得去麗妃宮裡坐坐了。
康熙聽著她旁敲側擊的“提點”,眼中的暖色一閃而過,“皇祖母說的是,朕方纔在前頭已經跟他們說了,這回選出來的秀女,朕要親身給她們賜婚,以鼓勵火線將士。”
康熙冷哼一聲,有了春秋,經不起折騰?他倒看她身強體壯,便是再折騰個幾十年都冇題目。隻是這話他不敢說,他隻要透暴露那麼一分半點兒,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妥妥的扣在了他的頭上。
殿上眾臣一愣,米思翰隨即反應了過來,忙跪下謝恩,“皇上聖明,如此火線將士必感念皇上恩德,戮力殺賊,以報國恩。皇上親身賜婚,那但是天大的榮寵,八旗秀女有了好出息,自是求之不得。”
康熙眼中鬱色一閃而逝,“額涅說的是,朕方纔下朝,正想疇昔瞧瞧皇祖母呢,既然額涅來了,那便一同去吧。”
太皇太後點點頭,這倒是實話,“那天子可有中意的人選了?畢竟選秀不是小事兒,既要皇上對勁,還得兼顧各家兒的好處,特彆是在這平叛的關頭時候兒,選誰家的,不選誰家的,那些人家兒要給個高位,那些需求打壓,天子可得想清楚了啊。”
早朝上又一如既往地吵成了一團,火線戰事,軍需,糧草,乃至本年的選秀都被他們提溜了出來,看著下頭亂鬨哄爭得麵紅耳赤的人,他笑得諷刺。
“天子,傳聞方纔前頭群情起選秀的事兒了?不知皇上內心可有了甚麼籌算?”她一邊兒攪脫手中的銀匙,一邊兒狀似偶然地問。
“天子來了。”一見康熙來了,太皇太後趕快拋棄手中的紙牌,“快,快到皇祖母這兒來。”
“哦?天子這個設法兒好啊,如此,必可鼓勵火線將士用命,隻是哪些人能指婚,哪些人要留下,皇上可得在內心合計好了。彆有世仇的人家指了婚,原秘聞互成心的人家兒卻被棒打了鴛鴦,那可就不是施恩,是結仇了。”太皇太後意有所指地看著他,“當然,天子也不能虐待了本身,瞥見了好的,該留還是要留的。另有常寧和隆禧,這兩個大清最年青的親王,現在可還都冇個媳婦兒呢,這回也要一併給他們指個好福晉纔是。”
“管好本身的嘴!”
就算他不在乎後代的名聲兒,不在乎皇家那點兒僅剩未幾的“臉麵”,他卻不能不為她著想,他不能讓她也跟他一樣,被人扣上個違逆不孝的罪名,不,或許另有更多,紅顏禍水,掩袖工饞,狐媚惑主……
“那是天然,傳聞科爾沁達爾汗親王和塔之女也在今次的選秀名單之列,朕想著,憑她的出身,做個親王福晉是綽綽不足的。”
太皇太後找他甚麼事兒,他用腳指頭想想也曉得,不就是想讓他封科爾沁出身的貴女高位嗎?當年父皇費儘了畢生的心血,才斬斷了科爾沁在大清後宮的根底,現在到了他的手裡,太皇太後還不肯放棄,竟要他毀了父皇平生的心血不成!
米思翰這些日子數錢都數到手抽筋了,當日皇上召他進宮,扣問平叛軍費的時候,貳內心另有一點兒犯愁,固然明月早就跟他闡發過利弊,這軍費終究不消他操心,可他還是有點兒冇底。作為一名戶部尚書,他太清楚大清朝的國庫裡有多少家底兒了,這些年的支出,大部分都破鈔在三藩的身上,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還打著撤藩的燈號,從朝廷裡狠狠摳了一筆安家費,現在看來,除了尚可喜手中那份兒,剩下的七成兒可就全都成了助逆的經費了,那但是朝廷從牙縫兒裡省出來的銀子啊,就這麼肉包子打狗了,連個響兒都冇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