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清心貞!行欲清,心欲貞,言勿過乎行,行無愧乎心,則遊於四達之衢。四達之衢者,涉道之通逵也。行之不已,則六合愛之,神明佑之,凶橫無由加,鬼神不能擾。若言清而行濁,名潔而跡汙,雖醜蔽於外,而心暫於內。心暫於內者,六合疾之,神明趣之,雖力強於道,不成致也。故寧受人之毀,無招天之譴。人毀由可弭,天譴不成這也。
曰:但是變性為情者,為誰乎?〔愚應之〕曰:內則陰屍之氣所悖,外則聲色之態所誘,積習浩大,不能自寧,非神之所欲動也。
真報酬儔!道之所至忌者,娌殺陰賊。此誠易戒。至於小小喜怒、是非可否,人之常情,甚難慎也。都不欲有纖芥之事關乎方寸當中,慮靜神閒,則邪氣不能入,我誌不擾,則真報酬儔。又好譽而憎毀者,賢達之所不兔。然審己無善而獲譽者不祥。省躬無疵而獲謗者何傷。以此論之得,失在乎己,而靡由其他。故泰然‘忘情,美惡不動乎衷者,至人哉,至人哉。
天明神海心深處,七竅小巧帖生花。
惟精惟微,不廢不越,行如是,息如是,冒昧於是,清閒於是。習此久者,則物冥乎外,神鑒於內。不思靜罷了靜,匪求泰而彌泰,即動寂兩忘,而天理自會矣。故履霜乃堅冰之始,習靜為契道之階。前人豈不雲乎,積習生常,其斯之謂歟。
率性凝神!或問:神主於靜,使心有所欲,何也?愚應之曰:神者無形之至靈者也。神稟於道,靜而符合性。人察於神,動而符合情。故率性則神凝,為情則神擾,凝久則神止,擾極則神還,止則生,遷則死,皆情之所移,非神之所使。
曰:但是理世者,絕望於仙乎?張玄楚想道:若特稟真氣,大庇草生者,則無妨於理世。若中人好道,誌慕輕舉,必藉於棲閒。故太昊襲氣母,軒轅升雲耕,顓頊處玄宮,文命遊紫府,斯皆撫俗而得道者也。若乃玄元寄柱史,南華吏漆園,王喬花葉縣,方塑登金門,此亦佐時而得道者也。又仙欲隱密,道貴知名,或昭其蹤,或秘其跡,不成以一途而察,不成以一理而推。
長生寶貴!以形骸為逆旅。此其證乎?愚答曰:玄聖立言,為中人爾,中人入道,不必皆仙。是以教之,先理其性,理其性者,必夷易其心,心平神和,而道可冀。故死生於人,最大者也。誰能無情?情動性虧,柢以速死。令其當生不悅,將死不懼,偷然自適,憂樂兩忘,則情滅而性在,形歿而神存,猶愈於形性都亡,故有齊死生之說,斯為至矣。何為乎不尚仙者也?夫人以是死者,形也。其不亡者,性也。賢人以是不尚形骸者,乃神之宅,性之具也。其所貴者,神性爾。若以死為懼,形骸為真,是修身之道,非修真之妙矣。
虛凝靜息!覺與陽合,寐與陰並,覺多則魂強,寐久則魄壯。魂強者生之徒,魄壯者死之徒。若餐元和,徹滋味,使神清氣爽,至於日夜不寐,唯虛凝而靜息者,善無以加焉。
會天理!入定在心海,有神人在,或問道:人之心,久任之則浩大而忘返,頓棲之則一超躍乎無垠,任之則弊乎我性,棲之則勞乎我神,使致道者奚方而靜?神愚應之曰:性本至凝,物感而動,習動滋久,胡能遽寧。既習動而播遷,可習靜而恬晏,故善習者寂而有裕,不善習者煩而無功。是以將躁而製之以寧,將邪而閒之以貞,將求而抑之以舍,將獨而澄之以清。優哉遊哉,不欲不營,然後以玄虛為境域,以澹漠為城闕,以太和為宮觀,以寂照為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