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忠又想起臨行前謝墀叫蔡忠給平氏帶來一封手劄,這時恰好交給平氏。
第二條路,不還錢,固然那些賬冊上抓不到他和蔡忠的把柄,但是如果聽憑楊氏把管事們個人送進牢房,他們的家小就會馳驅相告,把她剝削弟妹嫁奩的事張揚的滿帝皆知,那些權爵家的貴婦們可不會先查查帳本子再來肯定事件的真假,她們隻會抓住一點雞毛蒜皮的影子,就鎮靜地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到時候本身豈不要臭大街了!子昱和錦心還都冇有議親呢!
蕊心點頭,道:“你且去吧,等我吃完了飯,就把她叫到我屋裡來。”
蕊心想起來了,彷彿是有這麼回事,不過謝子晟在外讀書,不大返來,寶硯因是通房,也不大在府裡走動,以是存在感極低,蕊心看了看荔枝,哭得滿麵淚痕,也不由扶額,她固然不消像平氏一樣,日日去宮裡聽人嚎喪,但是聽那幫管事鬼哭狼嚎地告了一天的饒,她的耳膜接受力也有限,當下便冷冷地對荔枝道:“擦乾了眼淚再說!”
平氏又氣又怕,又無可何如,又不放心,悄悄問尤嬤嬤道:“這件事大老爺曉得麼?”他曉得丈夫的脾氣,如果曉得了,少不得又是一場爭論。
蕊心從榻上半坐起來,笑著點了點頭,嗓子清泠泠似水,道:“這幾日讓你清算庫房,勞累你了!”
尤嬤嬤就明白平氏這是決計剜肉補瘡了,也曉得是冇體例的事,隻好勸道:“大太太且不必煩惱,二房冇把這些人送官,就是不想鬨大的意義,再一件,管事們不好,大太太頂多擔一個識人不明的不是,可當初二太太倒是承諾過,情願本身出銀子補助家用的,依奴婢看,隻過了這一陣兒,我們再去跟二房要銀子,二太太也不能不給!”
蕊心這幾句話,說得很輕,卻句句透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荔枝的身子不由就顫了一顫,
這連續串的事件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當日平密斯在大明宮舉哀時,哭得分外逼真,分外動情,高深的哭技打動了在場合有的命婦,大師都歎道,怪不得大家都說謝家是詩書簪纓之族呢,公然持節守禮!
荔枝道:“奴婢......不敢不忠......”
荔枝慚愧道:“奴婢家貧,固然在女人跟前伏侍,吃穿用不著家裡的,還能每月給家裡捎一兩銀子歸去,可奴婢的老子娘長年有病在身,不能下地乾活,哥哥在當鋪裡當伴計,也攢不下幾個錢,奴婢一家,都是靠表姐照拂才氣過下去。”
平氏不是冇領教過這個小叔子的手腕,謝墀既然送了信來,必是對她剝削楊氏嫁奩的事曉得的一清二楚了,她要再去跟楊氏要銀子,那就是找死了。
蕊心並未顯出不測的神情,悄悄道:“你因何擅離職守?”
荔枝眼淚撲籟籟地落下來,哭道:“當日在印月池,是奴婢擅離職守,才累得女人落水!”
蕊心含著如有似無的笑意,道:“是啊,人生於世,老是大家有大家的本分。在我看來,丫環的本分,就是忠於主子,以是,在我的屋裡做事,隻要忠心,出了再大的錯處,也不要緊,可如果有半分不忠,即便常日用著再聰明順手的丫頭,我也是斷斷不敢留的!”
平氏越想越對勁,氣也消了一大半。
蔡總管這一起車馬非常彆扭,故而提早了兩三日入京,還冇入府,就有人在他外頭置的宅子裡等他,叫他馬上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