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去的話,我已經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將領了!”神佑扯著嗓子喊道。
他轉過甚來,臉上暴露幾分疑問,“孤自忖對你景川侯府並不差,為安在孤需求你景川侯府再次互助之時,你不但未曾上前,反而還要做出一副與孤劃清邊界的姿勢。”
“然殿下卻獨獨屬意老臣,執意命老臣再度統兵,乃至不吝以我兒性命相挾,非要差遣老臣這風燭殘年、病弱不堪之軀,迎擊那虎狼之師。敢問殿下到底何意?”
那日趙溫言親身拄杖來見他,曾經的舅甥倆,扯開了那張虛假的麵紗以後,彼其間再不複昔日的靠近之情。
神佑一臉不甘地望著趙溫言,半晌,他嘲笑一聲:“本來景川侯是感覺孤不堪為儲,這才敬而遠之啊!”
他轉過身,將另一封信也翻開來看,待到第二封函件看完的時候,神采已是變得烏青。
特彆最後一句話,神佑已是歇斯底裡地吼了出來。
故而,宿承安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放過了假裝後的驛卒進入都城。
暴喝聲中,皇太子拂袖推倒了麵前的案幾,劈裡啪啦一陣巨響聲中,青年一張俊臉扭曲的變了形。
趙溫言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顧恤,複又輕聲問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殿下可否想過,大晉的天下您能夠擔得起?”
“母舅,朝中那些人本就欺我才氣不敷,內閣李文晏那幫人現下卻還在隔岸觀火,靜等我與宿承安兩廂廝殺,他們也好找準主子。眼下勤王的雄師都未曾到來,我獨一能信賴能用的也就隻剩下您一名了。”
“趙溫言,孤不想再聽你的喪家之言了!”神佑大聲打斷了趙溫言的未儘之語,對著內裡冷聲叮嚀,“將景川侯帶回城防軍中去。”
神佑淒然一笑,內心不由也升起幾分哀思:“趙溫言,當年你為了救我與母妃,也曾經拚儘儘力,乃至不吝捐軀本身的嫡子,這麼多年孤與母妃對你心胸感激的。”
數日前他將趙懷青囚禁在東宮,又令下人去景川侯府以趙懷青的性命勒迫景川侯趙溫言接掌城防軍,將之前的親信李鳴換回本身身邊,用來庇護他的人身安然。
“孤之前是真的將你當作母舅,本覺得你攙扶孤上位,孤再保你景川侯府數十年繁華。此平分身其美之事,為何你要退避三舍,寧死都不肯幫孤?”
“老臣本就身染沉屙,纏綿病榻,數日前已然將兵符恭呈殿下,自此闊彆兵戎。”
趙溫言深深看了眼麵前的青年,終是默不出聲的回身拜彆。
“此事於他而言,實在有失公允。殿下,於公,您身負天下重擔,行事當以大義為先;於私,青兒也曾在往昔有恩於您,當年更是殿下的拯救仇人。您現在這般冷視他的性命安危,實在令民氣寒齒冷。”
趙溫言被神佑這用力一扯,神采頓時漲得通紅,可他的目光卻始終安靜又悲憫地望著已然失了理性的青年。
就在這時,門彆傳來了親信歡樂的聲音:“殿下,前去西北和南境的驛卒都返來了。”
柺杖一聲聲地敲擊在青石板上,如重錘普通一下一下地砸在神佑的心頭。
隨即就翻開信一目十行看了起來,不過半晌,他臉上的笑意就消逝的無影無蹤。
趙溫言望著再次氣憤的神佑,緩緩開口,“殿下,您若此時抽身,尚且有迴旋餘地。若執意不改的話,將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