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佑一麵暗自光榮,感覺這是上天對他的護佑,一麵又心神不寧,猜想宿承安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定然是在運營更大的好處。
特彆最後一句話,神佑已是歇斯底裡地吼了出來。
神佑瞪大眼睛,伸手指著趙溫言,厲聲詰責,“你若如當年那般一心助我,我又豈會與你父子鬨成這般局麵?我當了天子,作為從龍之臣的景川侯府,莫非不會更上一層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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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逼迫你們父子的嗎?清楚是你們父子在逼迫我!”
趙溫言身形微顫,一陣狠惡咳嗽後,才緩緩啟唇,聲線帶著幾分沙啞與怠倦。
那日趙溫言親身拄杖來見他,曾經的舅甥倆,扯開了那張虛假的麵紗以後,彼其間再不複昔日的靠近之情。
趙溫言望著身著明黃蟒袍,卻形狀儘失的青年,不由低聲歎了口氣:“老臣全盛之時,尚無非常掌控能克服定北王世子宿承安,此番年事加身,又是病弱之軀,對戰那宿承安更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
“但是你不去的話,我已經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將領了!”神佑扯著嗓子喊道。
宿承安之前埋下的暗樁,早已在回程途中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趁著驛卒夜裡安息的工夫,獲知了劉忠全將軍和陳廣大將軍的複書內容。
趙溫言被神佑這用力一扯,神采頓時漲得通紅,可他的目光卻始終安靜又悲憫地望著已然失了理性的青年。
“殿下如果想要我的性命,隨時都可拿去,隻是青兒倒是無辜的。二十年前,他就因著您的原因而幾乎喪命,現在上天護佑,重回趙家,尚未曾承沐我景川侯幾分恩澤,反而還要因著我這個父親的原因,而深陷險境。”
“即便今後殿下得償所願,君臨天下,倘若懷青不幸命喪您手,待百年以後,史官秉筆挺書,汗青又將如何評判殿下的所作所為?”
說來也怪,這段光陰,宿承安竟是一變態態的未曾建議打擊。
“母舅,朝中那些人本就欺我才氣不敷,內閣李文晏那幫人現下卻還在隔岸觀火,靜等我與宿承安兩廂廝殺,他們也好找準主子。眼下勤王的雄師都未曾到來,我獨一能信賴能用的也就隻剩下您一名了。”
十月八日這一天,西上浮雲城和南下蕉城的驛卒,總算是灰頭土臉的回到了都城。
趙溫言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顧恤,複又輕聲問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殿下可否想過,大晉的天下您能夠擔得起?”
柺杖一聲聲地敲擊在青石板上,如重錘普通一下一下地砸在神佑的心頭。
昔日那張清俊的臉上此時也已充滿猙獰,他上前一步扯住趙溫言領口,目光凶惡的低聲詰責:“孤未曾對不住你景川侯府,你為何如此待孤?”
兩位驛卒一臉風塵地出去,迎頭就拜:“小的見過太子殿下。”隨即就取出各自的信來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