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負在身後的手不自發的攥緊,想不到他為太子殫精竭慮的做事,太子終究卻還是顧忌冷淡了他,那他兢兢業業又是為了哪般?另有那老奸大奸的索額圖,成日裡不想著如何酬謝皇恩,竟做些傍門左道調撥儲君學壞的活動,本來太子瞧著還好,深有幾分皇父的仁義之風,可近兩年垂垂的生了幾分嬌縱與殘暴,行事愈發的不著調起來。想起前些日子得來的動靜,說索額圖這個老東西竟暗裡給太子贈小倌,四爺折起的眉心就更擰了,太子如果被這老東西再教唆幾年,隻怕太子堪憂,大清朝堪憂!
“夠了宋氏!給爺停了你的折騰,爺懶得看你那副嘴臉!”
宋氏邊哭喊邊狠猛的捶著張子清的背,彆看宋氏人拳頭小小可架不住人家用吃奶的力來砸你,張子清暗自估摸著,若再給這拳頭加上個馬蹄鐵,保準將她的背一砸一個血洞穴。
四爺隻是抱人抱煩了想找個地擱著,豈不料蘇培盛速率過快到底冇給四爺個機遇,緊著步子半晌不敢擔擱的往炕邊去,順手這麼一撩,風俗性的從枕頭掀起,好傢夥,不消再吃力查了,這作奸不法之物但是鮮明在目!
對此四爺置若罔聞,踱步至茶幾前腳尖勾著張椅子拉開,麵朝一乾人等坐下,單手攬著張子清置在他膝上,而另一手則隨便翻弄著那布料泛黃似有些年代的布頭人偶,眯眼將人偶從髮絲看到了鞋上花腔,幾次逡視了兩遍,如有所思。可當沉沉目光落在人偶背後黃紙上的生辰八字時,眼皮一跳,黑瞋瞋的目黝深的不見底。
四爺向來喜好由細枝末節來推斷人的脾氣,四爺暗道,這麼多年來,他隻瞧見了這張氏的天真與笨拙,卻未曾想張氏倒是個如此隨遇而安,守的本分之人,在此民氣暴躁利慾薰心的世道,這心性倒也可貴。
四爺在那遷怒的想,這張氏果然是個冇福的,無怪乎連個孩子都留不住。
“蘇培盛!”
黑瞋瞋的目煩躁的瞥過窗根底下那盆景冬青,瞧著那冬青焉頭焉腦半死不活的樣,心頭更加的煩了,不免就有些遷怒,想這張氏果然就是又蠢又無能的要命,自個的身子被養的病怏怏的,一拎一把骨頭就跟拎雞仔似的,就連養盆冬青都養不好,瞧這冬青養的,連大雪皚皚北風凜冽的夏季它都能迎霜鬥雪長的朝氣勃勃,可待養在張氏這,哪怕你甚麼都不消做就放那任其自生自滅吧,也何至於養的現在這般要死不活?
四爺嘲笑著,連看她一眼都嫌膈應的慌,側過臉叮嚀福晉:“這宋氏恣凶稔惡,包藏奸心,之前看著還能收斂著些,近些年卻變本加厲,肆意張狂又興風作浪,想來是心大了。福晉,這宋氏稔惡藏奸的短長,看來單單讓她修生養性還是不敷的,得弄個小佛堂給她,清淨她的六根,讓佛祖來教教她如何修身,如何養性。”
這是四爺第一次進張子清的屋,比擬其他格格那或高雅、或素淨、或清幽、或簡樸的裝潢,張子清這給四爺的第一感受就是端方,端方的都讓四爺有些驚奇,屋內的一乾裝潢物品安排無一不是嚴格卡著格格的定製,未幾一分乃至也絕很多一毫,規端方矩的擺放在那,有束之高閣的意味,看得出屋裡的仆人常日甚少或能夠說幾近不對它們加以玩弄,連門外的簾子和花賬都是格格晉封時同一配置的青灰色與藕荷色。要曉得很少有格格喜好這麼土的色彩,他模糊記得宋氏晉封的第二天就換了簾子用了他惡感的大桃紅色,膈應了他老長時候,就連常日不如何愛作聲的武氏也在不過三今後換上了本身喜好的嬌俏色彩。可這張氏晉封已有月餘,卻仍舊冇有‘改頭換麵’之意,讓四爺實在小小驚奇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