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班駁的木門前胤禔愣住了腳步。打了個眼色,守門的人就忙取出鑰匙,將木門上拴著的鐵鏈翻開鎖,拿了下來。
福晉氣的顫栗:“裡頭關押著的是我們爺,我們是爺的福晉,又豈是閒雜人等!”
“剛纔走路離爺那麼遠乾甚麼?爺是豺狼豺狼嗎,竟值得你如此防備?”
侍衛道:“這……除非有上頭的唆使,不然主子不敢私行做主。”
四爺回京後,武氏幾個就被遣回了府邸,看著她們一個個驚脯不決的模樣,不難設想她們先前都經曆了一番如何的驚心動魄。
“爺。”
胤禔咧著嘴笑,低頭小聲湊到她耳邊道:“莫非你不曉得,接辦其他兄弟的妻室是我們滿族人最原始的風俗嗎?老四算是完了,你再跟著他又有甚麼前程?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你若跟著爺,爺將來必然不會虐待於你。”
張子清欲哭無淚,她先前如何說來著,她就曉得,曉得她這一過來,這四爺準得點著這火藥桶,不炸的她非死即殘那裡肯罷休啊!
胤禔皺了眉,目光從她們幾個身上一掃即過,道:“怕是四弟妹和十三弟妹還不曉得,皇阿瑪對老四和老十三極其憤怒,下了口諭不得讓人看望……”
老十三福晉吃緊哀告:“所謂法理不過乎情麵,求求你大哥,求你讓我見見老十三一麵,讓我遠遠的見一麵也成,我見不著他我內心頭急啊——我明曉得他現在必定景象不太好,可我還是想見他,就是想見他,如果見不著他我也活不成了……”
張子清的心跳都被他給嚇的漏了半拍,倉猝四顧,她拔腿就要往回跑,那胤禔人高馬大幾個大步就追上她,從前麵按上她的肩一把將她推向了牆麵。
胤禔轉過身子,雙臂環胸由上到下的看了她好幾眼,張子清警戒之餘反射性的就挪動著步子往牆根底下靠了靠。陰暗死寂的衚衕裡牆角的蛐蛐聲一高一低的都讓人聽得清楚,胤禔定定看了她兩秒後,突地就邁開步子大步流星的衝她而來。
這是一條狹小的小衚衕,福晉一行的馬車剛停在了衚衕口,看管的侍衛就立即上前攔了下來,帶著疆場老兵的肅厲喝道:“甚麼人?此乃刑部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張子清萬般不甘心的接下這個名譽的任務,她就迷惑了,這福晉究竟是從哪個刁鑽角度看出她聰明來著?
胤禔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到時候就托小我給我帶個信。現在太子也倒了,放眼觀去全部大清朝哪個堪當儲君之大任,信賴不消爺來點撥你也明白。還是那句話,想好了,就讓人給爺帶個信。”
福晉也在旁哀告:“十三弟妹說的極是,正所謂法理不過乎情麵,都是一家子親骨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是稍作通融又何妨?”
那養蜂夾道離刑部大獄約有一箭之地,曾是明朝養牛馬的處所,現在這裡倒是關押阿哥重臣等初級政定罪犯的處所,同時也被人稱為天牢。
陳腐的木門被吱嘎一下翻開,屋裡黑漆漆的見不著一絲亮光,突如其來的那束亮光鮮然讓屋裡的人感到極度不適,反射性的抬手就遮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