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說著說著，不由悲從中來，竟在澡盆中無聲抽泣，將本身全部沉入水中，似要將統統的痛苦隨淚水開釋。

“將軍，我不冷。” 袁綺綺趕快抽手，孫權卻緊握不放。

這一驚非同小可，袁綺綺唯恐本身在內裡拉不動孫權，反而墮入險境耽擱施救，心一橫，她整小我直接躍進澡盆，麵對孫權，要將他扶起來。

但是，孫權哪能容她拜彆。他未給袁綺綺出門的機遇，當著她的麵脫起衣服。

他的聲音在喧鬨的房中迴盪，與那輕微的水聲相和，透著無儘的怠倦與落寞。

袁綺綺雖閉著雙眼，卻能設想孫權此時的神情，再無少年英主的意氣風發，唯剩對兄長和三弟的思念哀傷，以及那重壓之下難以喘氣的疲態。

“往昔大哥與三弟尚在之時，我等兄弟共浴，皆是蕭灑之人，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大哥為我搓背，三弟又為大哥搓背…… 當時何曾想過本日之景……” 孫權邊說邊褪去衣衫，直至滿身赤裸，走向裡間，踏入大澡盆。

“將軍……” 袁綺綺想勸孫權一番，卻又不知從何提及。

小葵與女使們早退出房門外。袁綺綺忙指向書房，道：“我去書房稍讀半晌，將軍沐浴結束，喚我一聲，我便讓女使來清算。” 語氣輕柔，笑容親熱，儘顯賢能模樣。

袁綺綺這才略顯委宛地於孫權劈麵坐下，端起飯碗。

孫權的內心話，原是徹夜另有策畫，可說著說著，卻震驚了心底深處最柔嫩傷痛的角落。他憶起與兄長孫策、三弟孫翊共度的光陰，那些並肩交戰、歡聲笑語的日子。

從孫策中伏英年早逝，到孫翊被部下邊鴻所害，樁樁件件，如利刃割心。孫權聲音漸哽，這些年來，他從未向人透露一字，徹夜本想在袁綺綺麵前稍作逞強，卻未曾想，逞強割破了人生大動脈，那些傷痛的過往如澎湃潮流般將他淹冇。

孫權見狀，心中暗覺好笑。他實在腹中空空，顧不得很多，先行入坐。畢竟，今晚另有要事在懷。

她真想勸孫權先洗個澡再進食！

袁綺綺這才認識到本身的窘況，可她比竟心機機靈，既已救人，又要顧及孫權的顏麵，便硬著頭皮說：“我專門來為將軍搓背。” 說著，表示孫權轉過身去。

孫權的確深諳攻心之術，隻聽他在屏風後說：“夫人，如本大哥和三弟皆已離世，獨留我一人負擔江東大業，此中艱苦，實不敷為外人道也。我經常深感孤傲，如孤舟行於茫茫滄海。”

幸虧孫權鬆開了手，要去沐浴。袁綺綺如釋重負，略顯難堪地活動了一下雙手，伸展了緊繃的脊背。

袁綺綺雖背對著屏風，卻能聽到盆中水波輕漾之聲。她早已麵紅耳赤，心跳如鼓。

孫權卻持續解衣，袁綺綺緊緊閉眼，不敢再看。

袁綺綺儘是自責：“將軍，我不知將軍勞累至此，實乃我之錯誤，我應派人在一旁顧問纔是。”

她想鼓勵孫權，你乃一方霸主之材，可報父仇，可與曹操一爭高低，能為百姓保護一方安寧。

孫權當然瞧出了袁綺綺的心機，用心走上去握住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內心，笑道：“夫人之手如此冰冷，我為夫人暖一暖。”

孫權曉得袁綺綺尚未用晚膳，便一向在此靜候。他直言道：“我正等待夫人一同用膳。”

“不好！”袁綺綺心下大驚，不及多想，倉猝衝進裡間。果不其然，孫權已淹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