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桌之朱桓夫人眾目睽睽之下,難堪而笑,一時騎虎難下,負氣道:“請便請!汝於此坐等,莫待吾請老轅至,汝卻如避貓鼠般遁去。哼!”
張昭恐孫權一時髦高而飲多致誤,有損江東之主的嚴肅厲穆形象。
袁綺綺但聞母言,姑妄聽之。在坐諸多夫人貴眷,她本不熟,豈知其心機各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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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消不成奢糜,服飾不成華豔,以免耗花財帛。
“死丫頭,今氣場拿捏甚穩。果然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便是我這母親,亦要仰仗你度日。” 劉氏心中暗歎,開屏母雞之態儘失,乖乖轉至前席,陪笑與眾夫人共賞歌舞、品茶用點。
能於江東占有一席之地之家屬,其當家主母豈會如此癡頑打動?
實則女眷這邊尚算平和,較男賓席安寧很多。
劉氏覺得此訓戒,一則顯己職位,為將軍夫人之母;二則為小女結好世人,言辭甚妙。
袁綺綺安然坐於席間,始終麵帶淺笑,泰然處之,靜對諸般竄改。
袁綺綺笑道:“江東之事,皆由將軍與眾賢達之士商討而定,我等女流之輩何知?本日氣候甚佳,眾姐妹且談笑,飲一杯仆人家好茶。待會兒,再熱熱烈鬨喝酒。傳聞仆人家備有歌舞,男賓席上已收場,我等此處亦將收場,可大飽眼福,如何?”
袁綺綺巧將母題岔開。果不其然,歌舞旋即而來,舞者皆芳華靈動之女子,身著仙袂紗裙,樂工當中亦稀有位俊朗少年。
此言既出,富有的張溫夫人不悅,順手拍桌:“吾家無能,汝家有本領,汝去請之!汝若現在去請,吾便於此坐等。”
張溫夫人家財頗豐,其張家自東漢便居吳地,百年運營成江東望族。張溫夫人三杯美酒入腹,微醺而笑:“老轅之書甚妙,吾讀之牽腸掛肚。不瞞諸位,吾已遣家中小廝盯梢,賞賣書商家銀錢,老轅之書一至,先送吾處。若在坐姐妹有喜者,奉告於我,留一套與她便是。”
被長女非難,劉氏忙掩口。旋即細看小女袁綺綺神采,然袁綺綺雍容端莊而坐,文雅賞歌舞,劉氏何能察其神采情意?
恰朱桓一家亦自東漢南遷淮河以南,近年頗受孫堅父子正視,崛起為吳中望族。朱桓夫人自恃家門職位,豈肯於此場合落於下風?望張溫夫人之麵即回懟:“賞商家銀錢何足道哉!真有本領,當請老轅至夫人跟前平話,令老轅寫吾等欲讀之書,方為真能。”
比方,出獵之時,不成與虎過近,尤忌赤膊近虎。
此語一出,豎耳聽大小喬動靜之夫人們忽醒,皆憶起好久未購得老轅新書。
孫權雖幼年,統領江東未久,然江東世人皆已明白其威武睿智之風采,諸如招賢納士、鎮撫山越之舉。實則孫權實乃擅馭人之術的英主。世人皆覺得孫權好酒,其尤喜於宴席間邀人共飲,此習性於江東可謂人儘皆知,非為秘事。張昭受孫策臨終囑托:“外事不決問周瑜,內事不決問張昭”,於東吳、於孫權麵前,其姿勢仿若德高望重且深受倚重之顧命大臣。故而張昭常勸諫孫權,令其沉穩慎重。
又如,喝酒不成沉浸。
欲請鎮江老轅,恐是戲謔之舉。一寫書之人,來此等場合何乾?
袁綺綺微微點頭:“好,郡主與大嫂、三弟妹請自便,本日接待如有不周,我代仆人家向三位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