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首發來自17K,第一時候看正版內容!
“我熟諳,就在四馬路上。”老管家慚愧難當冇,以手掩麵。
“快說如何了!”劉彥直豎起眉頭,揪住了老管家的前襟,恨不得把他丟進黃埔江復甦復甦。
“蜜斯她淪落風塵了。”老管家一頓腳,說出石破天驚的一句。
一盞茶的工夫,那位瓜子臉女子聘聘婷婷下樓來了,滿頭的珠翠,渾身的綾羅,走起路來儀態萬方,周嘉睿眼睛都直了,劉彥直卻心不在蔫,坐立不安。
“這兒是長三書寓。”周嘉睿說的頭頭是道,“不是幺二,更不是鹹肉莊,而是上海灘最初級的青樓,是官員、販子談事情,文明人消磨時候的沙龍,吟詩作對抽大煙,喝酒飲茶打麻將,這纔是平常節目,你覺得是我們阿誰期間的沐浴中間啊,相中了就進炮房來一發,當代人冇你設想的那麼俗氣。”
劉彥直上前拍門,說是敲還不如說是砸,咣咣的砸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內裡站著個睡眼惺忪的男人,張口一嘴吳儂軟語,說話不通,但是能聽懂大請安思,還冇停業,宴客人傍晚再來。
一番簡樸的酬酢,先生是姑蘇人,名沈小紅,會說姑蘇話和北京官話,在四馬路開書寓有兩年辰光,常日裡歡迎的都是豪紳富商,文壇雅士,穿洋裝的新派人士還是頭一回歡迎。
龜公跑來添茶,聽的說的天花亂墜,比評彈還過癮,茶壺裡的熱水溢位了茶杯還在不斷往下賤,引發一陣笑聲。
“上刀山下油鍋,一句話。”劉彥直道。
“好好好,我這就叫她下來。”沈小紅趕快起家,親身上樓去請人,冇走兩步就看到林素在上麵樓梯口垂淚而立。
龜公也是個有眼力價的,見先生笑了,便曉得這幾位是高朋,當即變了嘴臉,客客氣氣迎他們出來奉茶。
這個決定是揹著老管家做的,他毫不知情,曉得了也有力迴天,林蜜斯的牌子都掛出去了,一氣之下上街當了乞丐,每隔月朔十五跑來船埠等待,隻盼能呈現古蹟,冇想到菩薩慈悲,真讓他等來了。
“我家老爺如何?”老管家這纔想起另一件首要的事情。
1900年的上海分為租界和上海縣兩個部分,前者就是後代的外灘一帶,後者是南市老城廂,縣城一圈還留有城牆,街道狹小,修建陳腐,而租界則是寬廣馬路,歐式樓房和中式修建交相輝映。
劉彥直急不成耐的想上樓,周嘉睿勸他稍安勿躁:“既來之則安之,這兒又不是龍潭虎穴,大師都是斯文人,彆急嘛。”
書寓的客堂不大,古色古香,琴棋書畫俱全,一水的紫檀木傢俱,明朝的宣德爐裡焚的是龍涎香,牆上掛著的古畫也大有來頭,是石濤的真跡,總之屋裡的每一個物件都是代價不菲,恰到好處。
二姨太本是林懷遠從青樓裡買來的頭牌,從良冇幾年,這會兒重操舊業倒也輕車熟路,隻是她不該把林蜜斯也捎帶上,未出閣的令媛蜜斯入了娼門,這今後林家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劉彥直單手將龜公舉了起來,嚇得他手舞足蹈,大聲叫喚,二樓的窗戶推開了,暴露一張尖尖的瓜子臉:“吵死特勒,儂撒擰?”
劉彥直一個粗人,那裡會吟詩作對,從懷裡取出柯爾特左輪槍拍在茶幾上:“我不會對對子,它會。”
劉彥直內心格登一下,忙問蜜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