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宜華殿。
六人抬眼望去,隻見周海德身後又閃出來一條人影,織錦袍服,眉眼冷俊,恰是嘉隆帝汪弘川,見狀,六人趕快垂首辭職,敏捷消逝的乾清乾淨。
兩人的婚姻,並非你情我願。
半坐到炕床邊,阮明玉伸手去推汪弘川,嗓音輕柔道:“陛下,醒醒,該用午膳了。”
方纔展開眼睛的那一刹,汪弘川的眼神既昏黃又茫然,下一刻,在看到湊在身邊的阮明玉時,他的目光俄然變得冷厲陰沉,見狀,阮明玉心頭一驚,還不及有甚麼反應,身子已飛了起來,等她反應過來時,已重重摔在了地上。
聽罷蕭嬤嬤的話,汪弘川擺了擺手,蕭嬤嬤便又施禮辭職了。
“娘娘……”周海德近前拍門,嘴裡剛吐出來一個稱呼,就聽裡頭傳來一道中氣實足的吼聲,“滾!”
汪弘川身上穿的斑斕袍服,還是晨起之際,他強忍著不適惡感,叫阮氏給他穿上的,現在不經意的再瞥見,汪弘川內心頓時愈發煩躁:“周海德,傳膳!”
周海德跪在炕下,一動不敢動。
汪弘川的腳力甚大,一腳踹在周海德的小腿肚,直將他踹趴在了地上,周海德卻顧不及揉腿,一骨碌爬起來,從速一瘸一拐的去追汪弘川的背影,口內輕呼道:“主子有罪,陛下息怒,息怒呀……”
周海德的語聲一窒,隨後又難堪非常的吐出後半句話:“……陛下來了。”這時,汪弘川已板著臉走了過來,周海德當即恭聲喚道,“陛下。”
狗天子,美得你不輕。
他也摸索著勸了兩句,然後,皇後孃娘賞了他一個乾脆利落的‘滾’字。
頓了一頓,周海德躊躇著悄悄道:“娘娘彷彿悲傷的短長,彷彿哭了呢……”
“滾!”汪弘川瞅著周海德就來氣,一抬腿,又踹了他一腳。
汪弘川緩緩垂下右手,語氣冷酷:“你跟從朕多年,朕的事情,你最清楚,為甚麼不攔著皇後?”
汪弘川悄悄吐出一口氣,心頭煩惱不已。
周海德在內心悄悄暗歎一聲,跟天子陛下鬧彆扭使性子,又能獲得甚麼好處,還不如主動過來服軟,給陛下找個台階下,再這麼對峙下去,就把陛下心頭的歉疚之意,生生耗成憤怒之火了。
她漸漸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坐著未動的汪弘川,然後拂開胳膊上的兩隻手,本身站起家子,冷靜滾了。
“瞅瞅你乾的功德!”汪弘川豁然站起家來,狠狠踹了一腳周海德泄火,然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但是,汪弘川等了好久,也不見阮氏返來,卻等來陸嬤嬤前來通報:“陛下,受命去給嘉盈大長公主瞧病的張太醫來了,正在宮外候著,想求見皇後孃娘。”
周海德笑得特彆謙善,回道:“主子覺得,娘娘說得很對,不能讓陛下餓著睡覺。”
幾近在同一時候,汪弘川暴怒的冷喝聲,在殿內炸響而起:“誰讓你碰朕的,滾蛋!”
人在屋簷下,阮明玉到底不敢太猖獗,拿枕頭把狗天子給掄醒,她也就是在內心過過癮,她要真這麼乾了,冷宮餬口估計就在衝她招手了。
若就事論事,天然是陛下主子有錯在先,隻是,陛下乃一國之君,萬民之主,想要他服軟賠罪,除非他本身情願,旁的人,誰又敢多置喙一言半句呢。
“皇後孃娘,陛下睡著了。”周海德聲音悄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