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德貓腰,連連點頭應著:“小的這就去安排蜜斯的住處,老夫人和大夫人且放下心吧。”
馬文德摸了摸下巴上稀少的鬍子,滿臉堆笑:“放心,放一百二十個心,他日做了蔣府的大少夫人,還愁冇福享?”
第二天一早,馬文德早早過來帶著本身的媳婦兒過來給方沉碧清算,說是過門的養女,總不能跟上麵的丫環一樣,縫製精彩的緞麵棉袍,和緩都雅的翻毛小靴,兩個土氣的髮髻也梳成了花腔,額前修出齊齊劉海,不大的工夫,方沉碧站在鏡前,出落得跟瓷娃娃一樣,標緻的驚人。
“老夫人,你看著孩子,玉雕一樣的,真是標緻,一看就是福分相。”
兩人進了屋,繞過檀木鏤刻的屏風,站在閣房中心。腳下是紡了瑞獸繁花的紅毯子,中間擺了個半人多高的銅質曲頸鶴鳴香爐,方沉碧也隻是剛掃了一眼,便跟著垂下頭去,略略一眼,可見麵前紫檀木榻上鋪墊著厚厚的軟靠,中間放著小桌,兩邊都站滿了人。
“挺懂端方的孩子,可不像是山溝裡出來的,還是我們馬大管家的眼睛毒,他選的,哪會出錯。”
“記得,先問老夫人的好,然後是各位夫人,從右往左,順著磕下去。”馬文德哈腰靠近方沉碧輕聲道,她點頭。閣房門口站著的丫環瞥見來了人,也忍不住側頭瞧她,見是個裹在緞子麵裡的標緻娃娃,都不由笑逐顏開,高低打量。
馬文德站在一邊始終抿嘴淺笑,伸手摸摸方沉碧的頭,語重心長的道:“是個乖順的女娃,想來性子也一樣剔透小巧。沉碧,女兒家本來就要如水普通,使得是繞指柔的工夫,冰即便是又寒又厲,那也不過是水做的。你若棱角太多,今後免不了刻苦,正所謂槍打出牆鳥,就是這個理兒。”
“表孃舅,我叫方沉碧,寶兒是我的奶名。”
蔣家老夫人眯眼瞧著,劈麵前這不大的女娃子長相非常喜好,大眼吵嘴清楚,光浮流轉,是個美人胚子,自是稍嫌有些肥胖。
當晚,方沉碧單獨一小我睡在一間側房裡,七年來,她第一次出遠門,躺在軟軟的床上,還是免不了的失眠。夜裡睡不著,她爬起來,翻著棉襖的衣兜,伸手一摸,東西被捏在手裡,心才結壯了。
“快,昂首看看,到底甚麼模樣。”
方安扶了扶方沉碧的胳膊,跟著道:“寶兒,你得叫表孃舅。”
方沉碧點點頭:“我曉得了。”
馬家媳婦樂不吱的摸了摸方沉碧麵龐,高興道:“這孩子故意勁兒,是個好苗子。”
馬巧月說,這半大的孩子是個海底針的心機,常日裡陰沉又寡言,脾氣彆扭,特彆那雙眼,看著實在令民氣頭尖生寒,千萬不是個善類。可相處一宿下來,馬文德倒也冇感覺女娃子有甚麼奇特之處,確是話少了點,倒也溫馨,算是討喜的。
“七歲了。”
馬文德內心自是最清楚,馬巧月那麼主動的跟他提及這個孩子,也是偶然再容她在方家,隻是冇曾想,方安對這個冇半點血緣的女娃竟是如此在乎。
“才二十出頭。”馬德文一笑,隨即伸手去抱方沉碧:“走吧,跟表孃舅進門和緩和緩去。”
馬文德看這方沉碧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也很納罕:“本年幾歲了?”
馬文德往前湊了湊,諂笑道:“小的那遠方表妹家裡實在養不起,第五個就要落地了,當初也是不捨,可畢竟是送到大戶人家裡的孩子,總不能丟了自家的麵子裡子,這孩子常日非常靈巧,送來了也是放心。而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好,是癸亥年八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