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動不動就將自家兒子比到爛泥裡去的外甥,項氏比嬴漢本人還要不喜,隻是嚴衡乃是聯絡鹹陽與遼東以及燕地舊族的紐帶,弄死是絕對不可的,結果太大,她承擔不起。最直接的體例不成行,項氏便生了曲線救國的心機,籌算把嚴衡養廢養殘,因而就弄了些仙顏的宮女去奉侍嚴衡,想要誘使年紀尚小的他沉淪美色,廢弛根底。
將心比心,以他們父子這類公允的癖好,能得一子就已經很不輕易了,就算要做些甚麼來抵擋天子,那也是去母留子,毫不會在母親尚且安然無恙的環境下就把親生兒子弄死。
得知此過後,項氏心下一動,想起了春秋戰國時魏王和龍陽君的典故,頓時命人朝這方向摸索。
如果換成上一世,嚴衡必定會因為項氏的這番話產生獵奇,就算內心並不想幫忙項氏母子,也免不了會和襄陽城裡的這些修士打仗一番。但現在的嚴衡卻有一種坐山觀虎鬥的超然心態,他比這鹹陽城中的任何人都更清楚現在這類局麵的後果結果,更清楚項氏和嬴漢所謂的方士不過就是些不入流的修士,他家夫人動脫手指頭就能滅掉。
用吳名的話說,早死早超生!
“是臣的祖母。”嚴衡從速解釋,“客歲春季時歿了,現在尚不滿一年。”
用過晝食,嚴衡起家告彆,分開皇宮。
讓人送走嚴衡,項氏並冇有急著將嬴漢送回寢宮,轉而將身邊人全都遣了下去,隻留他們母子二人。
隻是項氏如論如何也冇想到鹹陽城裡會俄然冒出一堆號令末日的方士,鹹陽周遭也是天災不竭,哀鴻成群,一下子就打亂了她的打算。
嚴衡與嬴漢之間並無仇怨,但也一樣不存在恩典。而項氏倒是對他動過殺機的,隻是不知為何半途作罷,轉而逼迫秦三世將他送回遼東。獨一教誨過他,與他之間算是有些交誼的隻要秦三世贏子詹,但即便是這點交誼,也在贏子詹變成呂良,以阮橙和他做買賣的時候耗損得乾清乾淨。
見到項氏的時候,嬴漢固然板著臉,撅著嘴,但如何看都像是在用使性子,撒嬌。
笑到最後,纔是笑得最好。
說白了,秦三世信不過嚴氏一族,亦信不過嬴氏。
若那二人真的對此陣勢在必得,那吳名一旦插手,就是要與他們反目成仇。
項氏的嘴角較著一抽。
顛末一上午的打仗,嚴衡已經完整熄了與嬴漢聯手、助他一臂之力的籌算。
嬴漢母子何德何能,憑甚麼讓他家夫人勞心勞力,捨己爲人?
項氏心下嘲笑,又想起秦三世說過的一句話。
從這母子倆的相處來看,固然嬴漢被項氏軟禁,落空了親政的權力,但嬴漢的仇恨倒也冇有多大,起碼仇恨的目標更偏向於宮外的軒親王等人,而非這個將他帶到人間又把他親手養大的母親。
嚴衡也趕快道:“陛下,臣尚在孝期!”
嬴漢非常不捨,大有將嚴衡留在皇宮伴隨之意,被項氏狠狠瞪了幾眼,這才心不甘情不肯地作罷。
“陛下,若你真想讓嚴衡為你所用,那此後就不要在他麵前提甚麼美人,更彆異想天開地送他美人。”自家人知自家事,項氏和嬴漢發言的時候向來都是如何直白如何來,以免他聽了不懂,“送禮要投其所好,強塞一堆人家不喜好的東西疇昔,那不是交好,是結仇!更何況你要塞的還是能說會道的活物兒,心寬的或許會感覺你是美意辦了錯事,心窄的隻會當你信不過他,要在他身邊放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