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嗅到一陣酒香，異化著顏漪嵐身上的芬芳香氣，吸入肺腑隻感覺心扉瞬時湧上一股滅亡的堵塞，顏君賀一驚，剛想要逃普通地站起家來，卻發覺顏漪嵐一隻手肘撐在他的肩胛上，讓他一時轉動不得。

綠荷方纔退下，柳浣雪就領著奶孃和小世子走進了昭翎殿，瞥見薑凝醉，她行了個禮，道：“姐姐。”

“不必了。”薑凝醉搖了點頭，道：“服侍我梳洗吧。”

握著酒杯的手一顫，顏君賀敏捷昂首掃了顏漪嵐一眼，隨後又低頭粉飾地淺酌一口，道：“母妃總愛乾脆些有的冇的，還望皇姐莫太在乎。”

從夢裡掙紮著驚醒，薑凝醉抹了抹額間驚出的盜汗，沉默地坐起了身，再無睡意。

“來。”顏漪嵐拿過新的酒杯，親身斟滿，遞到顏君賀身前，道：“陪本宮小酌幾杯。”

顏漪嵐聞言，隻是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嘴角，她一手重支著頭，一手拿過酒壺替二人斟滿酒杯，道：“寧妃還說你性子向來暴躁，經常做出些不敷明智的事來，望我能夠多加擔待提點。”

顏漪嵐眉眼裡是一片冰冷的笑意，手心俄然生出一陣潮意，顏君賀麵上還是平靜，內心卻已經打起了鼓。

竟是做了惡夢？

薑凝醉拾階而上，這時候也恰好遇見了站在鳳儀宮外的顏君賀，隻見他麵色陰沉，不複昔日的風騷儘情，細細瞧上去，發覺他的眼裡藏著幾抹失落和狼狽，望著薑凝醉的視野龐大難辨。

窗外異化著夜色飄出去一股婢女，薑凝醉坐在打扮台前，聞到香氣轉過甚去，看著窗外如墨沉寂的夜空裡正飄著鵝毛大雪。

薑凝醉點了點頭，瞥見青芙嘴嘟得更高了，不情不肯地走出去，邊走邊低聲嘟囔道：“誰不曉得她現在正受太子寵嬖，這時候來我們這兒，能有甚麼功德？”

小世子瞥見薑凝醉，倒是歡暢的很，兩隻腳撲騰兩下落了地，隨後噔噔噔跑到薑凝醉的身邊，硬是挨著薑凝醉坐到了她的椅子上。

現在薑凝醉常常看到青芙，總能想起昨日她最後提及的話，然後心境再難安靜。

房內輕微的動靜不想轟動了在外殿守夜的青芙，青芙聞聲聲響趕快站起了身，倉促走進內殿，瞧見薑凝醉坐起了身怔怔發神，她趕快點起了內殿的燈。

“但是本宮倒是感覺，寧妃當真是體味你呢。”似是在漫不經心腸談笑，顏漪嵐仰脖一飲而儘杯中的酒釀，半眯著眼望住顏君賀，笑得似是而非。“本宮的脾氣向來不是很好，連太子尚且都容不下，你說，本宮會不會容得了你呢？”

薑凝醉沉默，她先是低頭看了一眼不幸兮兮望著她的小世子，隨後昂首打量著柳浣雪較著抱病衰弱的模樣，剛想要開口回絕，不想擱置在腿上的手俄然被一抹溫軟緊緊握住，她低頭，瞥見小世子正憋著嘴眼巴巴地看著她，那模樣彆提有多不幸。

“臣弟不敢。”

當顏君賀來到鳳儀宮的時候，顏漪嵐正斜靠在石桌上，舒暢地品著酒，染著微醺的眉眼笑望著他走近的模樣彆樣的嬌媚，帶著一種冷傲的豔魅，傾倒眾生。

“母妃。”

薑凝醉點頭表示，本覺得此番撞見，顏君賀必然仍舊會暴露不屑無禮的神采，卻見他生硬地點了點頭，隨後掠過薑凝醉身邊，頭也不回地分開了。

“剛過寅時，娘娘是否還要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