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女使想著能交差時,又聽長公主喃喃自語“也不知,本宮何時才氣籌辦灼兒的婚事。”
“甄兒,你去本宮的私庫挑些金飾錦緞,送去侯府,讓灼兒想體例送給顧榮。”
甄女使:還是那句話,路漫漫其修遠兮。
“隻是,樂安她……”
甄女使聲音微頓,見長公主眉宇間不見喜色,心神稍緩了緩,持續道“便蒙受了天大的打擊,卻又不得不諱飾坦白冷靜接受,隻為宅邸平和,殿下寬解。”
“母女一場,猝然棄樂安於不顧,是不是過於涼薄?”長公主抬眼看向甄女使。
“小侯爺是駙馬爺獨一的子息。”
失實胡塗。
也不知樂安縣主又做了甚麼孽。
北胡軍隊趁機揮師南下,攻城略地,局勢岌岌可危。
心中的天平,扭捏不定,不知該傾斜向那邊。
紅袍銀槍,威風凜冽。
不言,賽過萬言。
他很好。
她與有榮焉。
“畢竟,小侯爺乃是殿下與駙馬血脈相連的親人,奴婢實不肯見殿下今後有所悔怨。”
“一朝下山,沉澱了數千個日夜的馳念,尚將來得及奉告殿下,便……”
甄女使點到為止。
甄女使在心中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的駙馬,曾是大乾久負盛名的少年將軍,是令北胡聞風喪膽的玉麵將軍。
“虧欠灼兒甚多,今後很多多彌補。”
“當年,小侯爺分開嫡親,孤身一人入梵刹清修時,堪堪過了五歲的生辰,還是個孩子。”
當時,她得知父皇屬意忠勇侯府的世子做她的駙馬,她歡樂不自勝。
“殿下賜賚縣主的寵嬖、尊榮與職位,已是世人夢寐以求,平生難以企及之境。”
外出散心,恰遇樂安。
北疆軍中驚現叛徒,攜設防圖作為投名狀,叛投北胡。
長公主神情裡的淒惶失措化為悵惘。
樂安怎能對灼兒下殺手!
為樂安擇一品德貴重情意相通的夫君,也算全了這一段母女情分。
“甄兒,本宮該如何是好?”
她想,是緣分。
一邊是她虧欠很多的親子,一邊是在她膝下承歡十數載的養女,長公主心亂如麻。
於母親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捨棄任何一方,都掙紮非常。
聞言,長公主臉上的淒惶一頓。
“豪情,都是處出來的。”
他知悉母親的難堪。
長公主的心沉得駭人,勸和的話語呆滯於喉,難以開口。
她模糊有種預感,小侯爺此次的雷厲流行與顧大女人有關。
駙馬棺柩下葬之日,灼兒也被她送入梵刹清修。
甄女使溫聲道“小侯爺至誠至孝,怎捨得怨。”
長公主略作考慮,深覺有理。
他在梵刹清修的十載,是樂安縣主晨昏定省扇枕溫衾,儘孝道。
有了定奪,長公主心頭一鬆,打趣道“甄兒,你偏疼的可真較著。”
甄女使想到小侯爺的表示,眸光微閃,低垂著頭,聲音略染悲慼“奴婢惶恐,不敢想小侯爺這些年勉強責備,心中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