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哽嚥了，凝睇著洛神。

“惜命本也無罪。好笑之處，是你為博我憐憫，拿不幸枉死的登兒在我麵前惺惺作態。為人母，為國母，你皆不配！時至本日，我實在不知，你何來的膽氣，竟還敢打著過繼宗室後輩上位，詭計還是聽政的主張？”

“阿姊曉得，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必然會返來的，你不會拋下這裡不管……”

她喃喃隧道，眼皮子微微跳動，臉上掛著一絲勉強的笑意。

這群人垂垂沉不住氣，派人不竭地探聽，這才得知，就在天亮之前，他們等候著的那輛車，已經改道，從西明門入了建康宮。

“阿彌――你終究來了……”

關於登兒的死，她也聽聞了顛末。道是當時，太後不堪榮康壓迫，與幾個故意抵擋的臣下設局，想要毒殺榮康，冇想到不但冇能如願，反而被榮康反製。作為抨擊，榮康當場殛斃少帝，手腕殘暴至極。

她清楚瞧著已是有氣有力，收回的聲音，卻又鋒利非常，在洛神的耳畔響起，刺得人耳鼓微微生疼。

洛神看著她，一字字地說道。

“至於彆的，阿姊本身方纔既也說了，偶然朝事，今後便不必難堪，放心養病。朝廷之事，阿姊不必再操心了。”

“阿彌，你這又是何意？”

洛神倉猝上前，和宮人一道，將昏了疇昔的高雍容送到後殿，躺了下去，洛神正要叫人去傳太醫，高雍容眼皮微動，復甦了過來，伸手抓住了洛神的胳膊。

“榮康罪過，令人髮指，臣下皆脆弱，無人能用，我是一心想著撤除奸佞，冇想到出了岔子……”

洛神取帕替她拭淚，低聲道：“阿姊，我聽人講，你大病未愈，夜夜不眠，如許下去，身材恐怕是要吃不消的。”

洛神沉默了下去。

“阿彌，當時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給我站住！你這小賤人！”

高雍容臉上的笑意彷彿俄然間被凍住了。

“莫說我做不了這江山的主，我便是能做主，你便是再多救過我十回，我也不會將國運再次寄到如你這般之人的身上！”

洛神步行在宮道之上。夙起的執役宮人認出她在晨光中漸行漸近的身影，暴露驚奇而恭敬的目光，隨即紛繁跪在道旁，向她叩首施禮。

她說完，轉頭大聲呼人入內，叫了幾聲，卻不見人來，皺眉正要再提大聲音，卻聽洛神說道：“阿姊，你未聽明白我的意義。方纔我是說，阿姊痛失愛子，悲傷不已，倘若能得一繼子，今後代替登兒承歡膝下，以慰餘年，自是功德。至於彆的……”

她再次失聲痛哭，哀思過分，一口氣喘不上來，人倒在了枕上。

次日淩晨, 洛神到達建康。

高桓將洛神護到了本身的身後。

“我便曉得，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你能諒解阿姊，阿姊實在歡暢。阿彌你放心，阿姊再不會聽信外人之言了。從今今後，妹夫還是我大虞首臣，國之重器，朝廷之事，更是要多倚仗妹夫……”

“阿姊！”

她壓下心底湧出的一絲悲慘之感，未置一詞，回身而去。

這此中, 便有劉惠的身影。

一縷冷風，從不知那邊的殿角深處無聲無息地湧來，掠動燭火，殿內燈影幢幢。

她抬開端，麵上再不見方纔的脈脈溫情了，雙目圓睜，手指著洛神，厲聲叱道：“你的知己呢？你小時候被毒蜂叮咬，若不是我捐軀救護了你，你早就已經死了！本日統統，便是你對我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