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的名字，胡人聞風退避，漢家無不瞻仰。

高雍容雙目垂垂泛紅，淚光點點。

她起家，漸漸行到宮室的一扇南窗之前，朝外默立了半晌，轉過身。

宮室當中，隻她姐妹二人。

高洛神心亂如麻，打斷了高雍容的勸辭。

高洛神終究回過了神，說道。

***

但是，在苦苦死守了幾十年後，期盼中的王師遲遲不見蹤跡，而跟著北方羯政權的建立，李氏塢堡，終也孤掌難鳴，不成製止地走向了式微。

高雍容諦視著她，也未再開口說話。

召高洛神入宮的，是當朝太後高雍容，高洛神的堂姐。

高雍容凝睇著高洛神，忽走到高洛神的麵前，竟跪在了她的麵前。

高雍容的話，令高洛神感到有些尷尬，點頭。

“阿彌，以你才貌，加我高氏之望，男人暗中傾慕於你，又有何奇特？他未娶妻，亦不好色。疇前有人送他美人美童，他皆推讓不受。這便罷了，這些年間，他權勢逼人，自不乏有士族願拋開流派，主動提出和他聯婚，他卻一概以北伐不竟，偶然立室的來由給拒了。但前兩日，我派人見他，向他透了成心將你嫁他的動靜，以此密查他的口風，他卻應了。”

高洛神八歲那年，外出玩耍之際，不慎觸了一窩馬蜂，馬蜂追蜇她的時候，高雍容不顧統統將她撲在身下，脫了本身衣物遮她頭臉。待主子遣散馬蜂，二人被救出時，高洛神安然無恙，而高雍容卻被蟄得不輕。歸去以後，她麵額腫脹，昏倒數日，若非厥後求得良藥，幾乎就此喪命。

高雍容盯著本身的mm，一字一字地說道。

高洛神螓首低垂，身影如同凝固住了，一動不動。

她早不再是多年前阿誰被父母疼在掌心、不諳世事的少女了。

高雍容淺笑。

高洛神喃喃說道。

能像她一樣，當年嫁得一個門當戶對又情投意合的快意郎君，本就罕見——想來也是是以，招致上天見妒。新婚不過一年，陸氏落空了家屬引覺得傲的一個傑出後輩，她也落空了丈夫，寡居至今。

***

叛兵不久就攻占了建康。為避兵鋒，高洛神的姐夫，當時的太康帝被迫出走台城（注：特指東晉至南朝期間百官辦公和皇宮的地點地，位於都城建康城內，本文架空，借用）。驚憤加上恐憂，不久便抱病身亡。李穆聞訊，停息北伐大計，領軍趕回。在安定了許氏兵變以後，接回了流亡在外的皇後高雍容和四歲的皇太子蕭珣。

身後俄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之聲。

但也是是以一變故，朝廷的格式，自此產生了龐大的竄改。

高雍容雖是堂姐，但因比高洛神大了五歲，從小到大，待高洛神如同親妹，不管吃的用的，凡是有好的，必先讓高洛神遴選。

許氏、陸氏、朱氏，這些曾接踵執南朝盟主，被時人瞻仰的昔日門閥，元氣大傷，日漸式微。

一個是大司馬，淺顯南朝人的心目中，代表著南人血氣和無上榮光的戰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阿彌，你可還記得兩年前許氏事情，你隨我與先帝南下，李穆前來救駕之時的景象？”

一個是高門貴女，才貌無雙。獨一一首傳播出去的少女時與族中諸從兄弟共同進學時所作的懷古之詩，至今仍被坊間傳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