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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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嶠伸手，想扶蕭永嘉上去。

父親老是牽著她的小手，眺望著一江之隔的北方，久久諦視。

南朝風騷，家屬榮光，以及，和她有關的統統，都將要在徹夜閉幕。

孫衝知天子不敢去見長公主，出來將話反覆了一遍。

這平生，太多她所愛的人，已經早於她拜彆了。

道姑們紛繁朝她下跪叩首，起家後，相互攙扶，一邊抽泣，一邊回身倉促拜彆。

這些年間, 阿舅經常接她入宮，宮裡有甚麼新巧玩意兒，她必是第一個有的。逢年過節，更不忘賞賜給她各種百般的奇珍奇寶。

“阿孃！我曉得, 你是要去找阿舅。但是明天的事都如許了，阿舅還能幫我們嗎？”

“阿孃, 你去那裡？”

洛神追上去問。

出長安宮，興平帝命孫衝代本身送二人出台城。

洛神的聲音儘是遊移。

倒是天子，一頭的汗，見本身來了，彷彿鬆了口氣的模樣。一時也不曉得方纔產生了甚麼，拜見過天子和勉強帶著笑容的皇後許氏，遊移了下，看向一旁的蕭永嘉：“臣是聽家人稱，長公主入宮，故特地來接她……”

以高氏的崇高家世，又怎會聯婚於榮康這類方伯武將？

隻是父親大抵不會想到，她此生最後時候，如此隨水而逝。

蕭永嘉道要見天子。

這個暮春的深夜，江渚之上，遠處春江海潮，如同一條銀線，正聯月而來。

此次羯人大肆南侵，榮康便是前鋒，帶領羯兵南下破城，耀武揚威，無惡不作。

蕭永嘉回身便去。

蕭永嘉和許皇後的乾係，多年來一向冷酷。皇厥後了，近旁的孫沖和宮人都迎去見禮，蕭永嘉卻不過點了點頭罷了。

蕭永嘉寒著臉，避開了他的手，也不消侍從相扶，本身登上牛車，哈腰鑽入，“蓬”的一聲，門便閉了。

“陛下，我曉得這幾年，你對阿彌父親很有顧忌。怕你難堪，宮中我也不大來了。本日為女兒，我厚著臉皮，又入了宮。既來了，有些話，便和你直說。我也不知到底是否有人在你耳旁說了甚麼，或是你本身想了甚麼。但阿彌父親是多麼之人，我再清楚不過！年青時，他一心北伐，想為我大虞光複兩都，何如天不從人願，功敗垂成。這些年，我知貳心中始終抱憾，卻仍然竭儘所能幫手陛下，不久前又率我大虞將士擊得勝夏，保住了江北的緩衝之地。我不敢說他冇有半分私心，但他對陛下，對大虞，可謂是竭忠儘節，儘到了人臣之本分！這些年來，他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唯恐一個不好，引來陛下猜忌。公德如此，私德更是不愧屋漏。一件家中內裡衣裳，四五年了還在穿！試問當目前廷，誰能做到他這般境地？恰好樹大招風，高氏本就為士族首望，現在又添新功，不但招致彆家暗妒，陛下有所思慮，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厚封，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看著故意之人從旁推波助瀾，忍心陷我女兒至此境地？她若平生不幸，這與殺了我又有何異？”

她鬆開了女兒的手, 回身便走。

她的女兒呀, 從身上掉落下來的這一塊肉，養到現在, 十六年間，何曾遭到如許五雷轟頂般的驚嚇？又何曾遭到過如許的熱誠和委曲？

蕭永嘉環顧一圈，來到一束垂於立柱側的帳幕前，猛地一邊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