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親孃祖宗,這毛玉珍一家子是要鬨哪樣?
“你們還杵著乾甚?不怕毛玉珍出去撓花了你們?”
讓韓占奎兩口兒目瞪口呆的是,韓春桃和韓春雷姐弟倆,手裡提著鍋碗瓢盆,背上還各自揹著厚厚的鋪蓋卷。
也是,這大半夜的,柴家塢雖說通了電,但還冇敷裕到給村裡裝上路燈。現在夜裡出來走動串門,鄉親們除了藉著月色和星光,就是靠手電筒。但這手電筒特費電池,以是平凡人家都不太喜好使喚。
“對,我們躲躲,躲躲,這婆娘惹不起……還是讓支書來對付。”
院外不止毛玉珍一人,擺佈還站著韓春桃、韓春雷,老幺韓東風被她抱在手上,娃都已經趴在母親的肩膀上呼呼熟睡著。
“好了,毛玉珍,我們也彆雲山霧繞,你這又是拖家帶口,又是揹著鋪蓋卷的。”
於管帳慫得最快,一想起客歲二柱被毛玉珍用磚頭開了瓢,血漿亂飛的腦袋,於管帳後脊背直冒盜汗。二柱前些年在柴家塢但是出了名的渾,現在呢?看到毛玉珍都繞道行,張嘴閉嘴都是玉珍嬸,那叫一個恭敬。
韓占奎又捲了顆菸捲,點起來重重抽了一口,歎道:“你看於管帳,一個文明人,為了多給家裡掙幾口吃食,才放下臉來去學著你們家炒糖豆,滿村莊閒逛換襤褸。你說他早晨睡覺能不臊嗎?必定臊!但是他家一家六口人,此中兩個半大小子,另有兩個是下不了地的白叟,真憑他那點工分和隊裡的佈施糧,咋贍養嘛?是不要了臉好,還是百口跟著餓死好嘛?”
“乾點彆的?也跟這個糖豆換襤褸一樣來錢不?”韓占奎體貼道。
“行吧,支書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全部柴家塢的鄉親都曉得我毛玉珍是啥樣的人,凡事都是直來直去的,向來不乾背後嚼人舌根,捅人刀子,斷人生存的事兒!可在前些天,我們村就有那麼幾戶人家,真是缺了大德,竟然背後裡乾著斷我們韓家孤兒寡母活路的陰損事!是如許的,一個月前,我們家春雷啊……”
韓占奎勃然大怒,站了起來,“毛玉珍,你少血口噴人。我堂堂一個大隊支書,一個有著二十幾年黨齡的共產黨員,我會背後裡做這類事情嗎?”
“你敢!”韓占奎怒喝一聲,把桌上的琺琅缸子高高舉起作勢要摔,俄然想到這是自家的缸子,又緩緩放了下來。
韓春雷:“……”
“春雷,媽來!”
韓春雷真不曉得這茬兒,他看了看毛玉珍。毛玉珍微微點了一下頭,臉上也冇了剛纔的氣憤,多了幾分不想去回想的難過。
“這…這麼大的事兒,你能做得了你家的主?”韓占奎雖是對著韓春雷說,但目光卻停在毛玉珍身上。
隔壁小屋裡頭的於管帳三人聽著,也是麵麵相覷,冇想到韓家竟然出了個腦筋活絡的小諸葛,常日裡悶憨憨的春雷娃,腦袋瓜子如何就俄然開了光呢?這炒糖豆換襤褸再換錢的主張,之前他們大人都想不到啊。不然如何拾人牙慧?
說著,又指了指韓春雷和韓春桃,“你倆也帶著鋪蓋卷出去,彆大半夜堵在外頭,搞得擺佈鄰居覺得撞了夜遊神!”
韓春雷:“……”
韓占奎風俗性地用手捲了一根菸卷,放嘴邊用舌尖唾沫封了封邊,然後劃起洋火,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煙,“明天到底奔著啥來,我內心大抵都稀有了,事情既然都已經產生了,你想咋個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