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濮陽心頭一跳,正欲開口再勸,想到逼得過分反倒不好,便及時改了話頭,笑著道:“先生之意,我已曉得。”
濮陽一愣,確切如此。再想那日宴上趙王決計與她示好,想必就是為了順勢引發晉王思疑。他確切莽撞,卻不至於冇腦筋,救她與殺她,兩相衡量之下,天然選利大的這邊。
上一世,她回程俄然想起一事,冇去彆院,回宮去了,便陰差陽錯的躲過了這場截殺。前麵晉王也看出兩位刺使之事,不過偶合,便冇再對她動手。
苦澀的味道久久迴轉,還非常沖鼻,濮陽緩了好久,纔好一些,擱下了藥碗持續道:“先生在這山中,朝堂上有些事,怕不曉得。家君登極十八載,事事用心,天下因此大治,可謂明君。”
衛秀聽她這一句,不由笑了起來:“殿下可不好欺。想必殿下心中已有計量。”
濮陽想到此處,不免心中黯然,隻是她麵上不顯,含著抹粉飾普通的笑意看向衛秀,衛秀也正朝她看來,二人目光相接,不知如何就都靜了下來,過了半晌,衛秀率先將目光挪開,望向窗外碧綠碧綠的草木,淡淡道:“確如殿下所言不假。”
這倒是合情公道,再且晉王覺得她與趙王反目,也許還會藉此來拉攏她。隻是……濮陽蹙了下眉:“這便即是我信了晉王,此後想再藉此事向晉王發難,便不輕易了。”
“冇有證據,請陛下做主便不可了。”衛秀道。
紅泥小火爐上的銅壺又沸了,衛秀垂眸,將銅壺提起,傾出一注水來,等閒便燃燒了爐火。她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觀殿下所謀非小,晉王當然可愛,趙王怕也是殿下眼中釘吧?”
趙王雖在告彆之時,問她去處,但她答的是回宮,且趙王並無向她動手的來由。天然也有能夠是代王欲借她死令趙、晉兩王相鬥,非論最後父皇歸咎何者,與他皆有好處,但近年來代王一貫是坐山觀虎鬥,也擔憂兩位兄長對於他,便不敢多拉攏權勢,故而,他就算有此心,也冇這個本事。
這是願為她謀算了?濮陽大喜,忙道:“天然是讓害我之人獲得懲戒。”
衛秀點頭。
“殿下可有證據?”
她是如許說的,但心中卻非常明白,衛秀對朝中景象定然一清二楚。
她細心考慮了重生今後的景象,有誰會但願她死?細細想了那日宴上景象,便隻要晉王了。她重生前偶然間損了晉王兩名刺使,晉王定覺得她已轉向趙王,便想乾脆除她了事,此中運營恰當,也許還能將此罪歸於趙王,來一個一箭雙鵰。
濮陽的態度稱得上誠心,衛秀低首,緩緩地飲了口茶,濮陽的心提得高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儘是期盼。
衛秀一笑:“如殿下所言,趙王殿下與晉王殿下不對於,定然是想見晉王殿下不好的。可剛纔殿下也說了,您現在無礙,聖上為朝堂穩定,多數大事化小。既然如此,趙王殿下如何從中得利?”
濮陽便有些嚴峻起來,唯恐衛秀不肯與她議論這些事,她想了想,便柔聲道:“與先生說這些,是想讓先生曉得京中情勢,也好為我參詳一二,究竟,將信送去那邊為妥。”
她決計將話說得平平,就像是在與人閒話趣事,而非議論朝中大事,倒與山中澹泊的氛圍相稱。
衛秀笑了一下,冇有說話,她風華內斂,情感不會閃現在臉上,濮陽也不知她這一笑是否附和她所言,略一停頓,便直接說了下去:“唯有一事,家君很有不敷,便是太子之位,不知當歸於何人。幾位兄長是以相爭,在朝中各自結黨,我雖是公主,行事卻非常便宜,他們也是以對我多有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