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舊_第四十六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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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便答了起來,其間宮人奉上熱茶,濮陽也接了過來,像是早已曉得是天子特為她備下的,笑著道了謝。

衛秀也喝了。

她像成心逗著獵物的獵人,像謹慎舔著刀口之血的兵士,明知一著不慎,便會被獵物反噬,明知略不留意,便會被鋒銳的刀刃割破舌頭,她還是忍不住,歹意地想看一看天子心中的惶恐失措。

天子神采更顯陰沉,十五年後,他一定活著,到時便看新君威風,可縱觀他諸子,不是冇魄力,便是有勇無謀,實在令人頹靡。

前朝,便是這麼冇的。前鑒不遠,天子怎能不憂。

天子表情好,笑著道:“來得如許急,朕還未與衛卿說上幾句。”說是如此,但他下一句便道:“快讓七娘出去。”

天子笑著搖了點頭:“先生如何謙善?以先生之能,假以光陰,必成一代名臣。”

“羌戎天生好戰,到時新王野心勃勃,部眾亦記念往昔,日日叩我國門,可愁是不愁?”衛秀語氣淡定陡峭,說到此處,她垂首望地,唇邊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俄然又提及涼州戰事,“此番涼州之戰,便可看出軍中*。三萬魏軍崩潰,牽武固有錯,朝廷便無不對?”

“陛下十年以內,可攻齊宋否?”衛秀問道。

“化阻力為動力便可。”衛秀道。

如此賢達,方是天子所需。他神采更加和緩,眼中綻放著炯然亮光,道:“卿但請明言。”

魏總有一日要渡江,掃蕩九州。羌戎這一叛,便成了朝廷一根刺,天子不管如何都不會留著這根刺,將來南下,讓這刺在身後猛不丁地紮一下。

衛秀笑著搖了點頭,以示不敢當,口上卻未謙辭。

放下茶盞,天子又體貼問道:“如先生所言,若逐羌戎,後患無窮,可融入漢人,又該如何行事?”

說到底,那三萬人因黨爭而死。這黨爭莫非是趙王與諸王之爭?不是,是趙王與諸王身後的世家在相。天子又豈不知?不換牽武,一方麵確切低估了涼州軍情,另一方麵則是不肯與世家過分鋒芒相對,並將江統老將軍視為保底退路,可誰知,這十餘年來,江老將軍早已被架空出軍帳。

寺人也笑著應了,快步退了出去。

天子聽罷,先是迷惑,隨即豁然開暢,禁不住一聲聲笑了起來:“先生公然妙人,唉,如果在軍前,定也是奇策百出。”

必定是有怨!且他們享過關中繁華,定是更加念念不忘,天子幾近能看到當時邊關騷擾不竭,燒搶打劫,生靈塗炭。天子輕哼了一聲,顯現不屑,可他的神情清楚是已將衛秀之言放在心上了。

說罷,又揮手令人添茶。

衛秀便說了來:“十五年,魏也一定伐齊宋。但十五年,足以羌戎答覆了。大漠草原之王,與中原分歧,不講仁義品德,隻比誰殺伐果斷、孔武有力。羌戎出關,決出新王,便是斯須之事。有了王,便有部眾歸心之處。陛下想一想,本是在關中過關了安閒日子,倏然之間,便要遭日曬雨淋,便要風餐露宿,便要食不充饑、衣不蔽體,蠻民氣中可會有怨?”

衛秀在旁看著,公主少見地顯出小女孩方有的嬌憨之態,也會嫌棄茶太濃,有些苦,與平常很不一樣,卻一樣的讓人愛好。

衛秀看夠了,便安閒不迫道:“我通一些經國之術,卻更善亂國之道。來日南下,願為大魏亂齊宋。在此之前,秀更願閉門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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