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舊_第一二零章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濮陽當即寬裕,想到徹夜,阿秀事事依她,她讓她喝酒,她便喝酒,她勸她吃菜,她便吃菜,無一件不從,無一句相疑,不由低聲一歎。

刑部大獄她去過一回的,那處陰沉潮濕,非常可怖,白日裡便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需無數燭光照明,聽聞到了夜間,更是可駭,總有陰風在一間間監獄當中盤桓不散。

漢王這纔想起,前些年,淑太妃在軟禁當中,竟有本領通過層層羽林、宮人,將手書遞上陛下案頭,陛下動了怒,費了很多工夫整肅內廷。她不體貼朝政,自也不會留意宮中,此時方知,陛下所行,很有效果。

濮陽一聽,便知她的企圖,當即承諾道:“也好,我明日便召他入宮。”

酒意彷彿這時才紛湧上來,醉意一點點深了,她的聲音都帶了些含混,身子也傾斜了。

王妃歎了口氣,每回她來接殿下回府,殿下總要哭。必是在宮中嚇著了,下回,她該陪殿下一同入宮纔是。

濮陽一時愣住了。

漢王殿下自小愛哭,衛秀真怕他紅著眼睛就哭出來,不由將行動放得更加輕柔,搭上他的手腕。

漢王心頭直跳,想了一想,自袖中取出一袋銀錢來,謹慎地遞與那宮人,那宮人嚇了一跳,忙婉拒道:“漢王殿下如有叮嚀,儘管調派就是,臣萬不敢收下此物。”

漢王府的車駕候在宮外,漢王目不斜視地登上車,一開車門,那冷冰冰的神采刹時蕩然無存,漢王眼中撲嗒撲嗒地掉下淚來,赤紅著雙眼,對著車中的王妃不幸兮兮地哭道:“阿瑤……”

一到宣德殿,隻見不但陛下在,皇夫也在。漢王更是戰戰兢兢,行了禮,便站著,也不敢問一句陛下俄然召見,所為何事。

衛秀心中歎了口氣,鞭策輪椅,回了濮陽身邊。濮陽笑道:“若隻如此,朕便放心了。皇弟幼年,不知保重可不可,更深露重,需及時添衣。”

漢王麵上出現惶恐,連聲道:“不必不必,何必勞煩皇夫,臣、臣回府,便請大夫來。”

漢王打了個寒噤,麵上毫無神采,眼中卻已蓄上濕意。她記得王妃叮嚀,不準在內裡哭的。便咬牙忍著。

又揉了一陣,濮陽握住衛秀的手:“能夠了。”

衛秀笑了笑,醉意愈盛,眸色愈深:“如此,需做些甚麼,方能不負夜色。”

“臣、臣、臣並無不當,約莫隻是昨夜睡得晚了,多謝陛下體貼。”漢王趕緊道。

濮陽又問:“他是誰?”

濮陽蹙了下眉,與衛秀對視一眼,若隻是睡得遲,何必這般惶恐?衛秀笑著道:“我略通些醫術,殿下若不棄,不如我替殿下瞧瞧?”

濮陽看向衛秀,衛秀微不成見的搖了點頭。濮陽略略擰眉,也冇顯出不悅來,又與漢王好聲好氣道:“你可貴入宮,不如用了晚膳再走?”

漢王嘴拙,本就惶恐,又怎辯得過她,訥訥道:“君臣有彆,臣一點小恙,真、真不敢勞累皇夫,臣、臣一回府,便……”

衛秀道:“漢王在子嗣上頭,倒是不困難。”

漢王一走,濮陽便望向衛秀,問道:“如何?”

漢王抿緊了唇,心中已在不住策畫,此事如何能了。事關皇室顏麵,恐怕不會定他明罪的,該當是另尋旁的罪名,來賜死他,如此,也許他能鼓起勇氣,與陛下討一恩典,不管如何,都不能讓王妃,受他連累。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