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又點點頭，但是想到此番她怕是真躲不疇昔了，便又是悲從中來，低低抽泣不止。

王妃又點頭：“好。”

漢王點點頭，語帶抽泣道：“嗯，我十六了。”

王妃說得句句在理，但是漢王卻無半點紓解，她沉默了半晌，見王妃目含體貼腸望著她，心中就是一悲。回想阿瑤嫁與她後，便常陪她在府中，甚少出門，偶然還要陪她心驚膽戰，覺都睡不好。眼下她快死了，死前，總要做一件讓阿瑤歡笑的事。

漢王昂首看著她，靈巧地承諾：“好。”停頓半晌，又睜著她潮濕敞亮的眼眸，問道：“你呢？”

殿下愛哭不假，怯懦也不假，卻不是會肇事的。這幾日並無與漢王府相乾的大事，陛下召見，該當不是好事。倘若真是決計掩下了動靜，召見殿下問罪的，隻怕她也出不得宮來。莫非是陛下說了甚麼，嚇著殿下了？

王妃忍不住摸了摸她軟軟的耳垂，也是一笑。

漢王歪頭想了想，模糊約約記得她曾去過：“彷彿是一山寺。”

王妃一樁樁安排下去，返來時，天氣已不早，恰好可安寢。

漢王妃心疼不已，讓她靠在她懷中，悄悄拍著她，隻是心中卻甚為利誘。

漢王當即抬身，正要說我去，俄然想到一事，又坐了歸去：“那你去，我等你返來再睡。”

無人應她。

王妃點了點頭，漢王當即歡暢不已，幾近連殺身之禍都忘了，笑眯眯地望著王妃：“那你想想，要往那邊去。”

王妃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髮，道：“我去籌辦明日出行之事。”

此事，臨時不能說與王妃，她若曉得，必不會應的，也許還會像李壽造反那回普通，說些可駭的事來嚇哭她。讓她接連月餘不敢在夜間獨處，不時膩著阿瑤不敢走開，唯恐落了單，就有惡鬼來抓她。

王妃頓時撲哧一笑，那笑容明麗，如東風吹散了陰雲，吹開了滿山桃花，漢王幾要看呆了，雙手拉住王妃的裙邊，搖了搖，要求道：“好不好？阿瑤，我陪你去逛逛。”

這一想，漢王更難過了，隻覺不時都是生離死彆，王妃在她麵前，看一眼，就少一眼。

她自榻上坐起，殿下睡得甚是安恬，錦被拉到下巴，擋住了小半邊臉，雙唇紅十足的，眉頭伸展，臉頰柔嫩，眼皮有些紅腫，像是哭過了，即便如此，她仍然是不知愁的天真模樣。

漢王屏息，在凸起上用力一按，那一小方地板便翻轉過來，上麵藏了一隻匣子。

王妃軟下眉眼，彎了彎唇角，下得榻去，端結案上的一盞小燈，在室中略一搜尋，便自花瓶中取出漢王才藏好的匣子。

漢王出行，總要帶些仆人，又有山寺中也需提早遣人去說一聲，以免到時，有人不知內幕，衝撞王駕。

王妃開初有些奇特，厥後便習覺得常了。

漢王眉眼彎彎地笑，非常歡愉的模樣。

漢王妃招招手，漢王抽抽搭搭地挪疇昔，她有滿腔話語要說,但是又不知從何提及。眼淚流了滿麵,臉上濕噠噠的,她要用手去擦,王妃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到本身身邊。

“有幾處，我也去過的。”漢王興趣勃勃地提及，絞儘腦汁地與王妃描畫那幾處之娟秀。王妃卻問道：“殿下可記得廣平寺？”

漢王乖乖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是，多數是我本身恐嚇本身。陛下本日召見過，接下來幾日該當不會再召了。京中有很多美景，你可有想去的，我明日陪你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