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木盆在院兒裡把兩條魚清算潔淨，尋個小碗倒了些黃酒，捏了一小撮鹽放出來攪勻，將魚的表裡都抹了一遍放在中間醃著。

桃兒拿了個燈籠果塞進嘴裡，酸得眉眼都擠做一團，聽了這話連連點頭，含含混糊地說：“家裡冇錢，我不要。”然後又拈起一個燈籠果塞進許杏兒嘴裡，“姐，你也吃。”

“就夠熬這麼五六些的模樣，熬一次隻夠兩個娃兒吃兩頓的。”怕許老三不曉得孩子每天吃多少，她又彌補道，“一天都要吃四五頓。”

許老三的眉頭又擰了起來，看著葉氏低頭喝湯，再看看桃兒被燙得直吸氣，卻還是往嘴裡放的模樣，神采些微地暗淡下去，沉聲道：“等過了端五，我去多換些細米返來。”

米糊熬得差未幾的時候，許杏兒把魚湯那邊撤了火，略微又燜了一會兒才掀鍋蓋，一股濃濃的魚美味兒劈麵而來，讓她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自從到這裡以後，當真是虧了很多嘴，平時連個肉星都可貴一見，偶爾吃到幾口帶油花的菜都實屬不易。

許杏兒多抱了些柴到灶間，點上灶火，切好蔥絲、薑絲、蒜片，在房梁下扯下幾個乾蘑菇，又去筐裡摸出幾顆有些乾癟的紅棗。

許杏兒正在給桃兒挑魚刺，聽了這話翻了翻眼睛道：“爹，這魚是山子哥送來給娘補身子的，我今個兒去老屋拿米，奶說家裡也冇細米了，就給了我一小捧。”她說著抬起下巴，表示放在炕沿兒上晾著的米糊。

“千滾豆腐萬滾魚，燉久了纔好吃，進屋去彆在這兒添亂。”許杏兒說著舀了些苞米麪，添水揉成麪糰，蓋上塊濕布放在一邊醒著，去地裡掐了些小白菜，擇好洗淨用熱水焯一下，剁碎了擰出水分，又拿了些紅薯粉煮軟，剁碎混在一起，墊腳到櫃子上取下放大油的罐子，略微挖了點兒攪進餡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