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老太太頓時急了，扭頭再看大哥家桌上，笸籮內裡放著兩摻麵的餑餑和卷子，深褐色的大醬裡還泛著油花兒，鹹菜碟子裡裝著糖蒜、老醋寶塔菜、醃黃瓜……幾個孩子麵前竟然還擺著一盤蘇葉餑餑。

錢老太太也長歎了一口氣，給兒子一個眼色說：“你從速吃了飯忙你的去吧，你三妹這兒我看著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錢老太太不甚在乎地說。

“娘，明顯是大哥說我，你反倒向著他。”許老太太嚷嚷道。

“先從速吃早餐去吧，不然你嫂子就要囉嗦了。”錢老太太好脾氣地說。

許老太太不理睬他，本身背過身去擦眼淚。

錢凱山伸手扯了扯孫氏的衣袖，悄聲道：“行了，人都走了，你何必呢！”

她嘟嘟囔囔地起家去灶間，固然內心不樂意，但還是撐出個笑容道：“嫂子，你們吃你們的，我端疇昔跟娘一起吃。”

隨後又傳來孫氏的聲音：“進門還真把本身當個戚兒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用飯還得我去請不成？”

錢凱山渾厚地笑笑，隨口應道：“做大人的還不都疼孩子，我這隔輩兒的都親得不可呢，更不要說娘了，等你今後有了孫子你就曉得了。”

錢凱山頓時冇了聲響，等孫氏持續用飯，先伸手抓了兩個餑餑，夾了點兒鹹菜到碗裡，見孫氏冇有反應，這才嘲笑著說：“三妹打小脾氣就不好，你彆跟她普通見地，我給她端點兒吃的疇昔，不叫她過來吃了，也免得你惹氣。”

孫氏還在背麵揚聲道：“姑奶奶莫不是嫌棄飯菜不好？吃不下？”

許老太太被她噎得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一肚子的火冇地兒發，還被人編排一頓，她多少年冇受過如許的氣了，手指顫抖地指著孫氏，最後氣得一摔袖子回身就走。

“敏捷兒去吧！”錢老太太擺擺手，叮嚀道，“你帶著孩子趕車，可千萬慢著點兒，如果把孩子顛了摔了我可不饒你。”

錢老太太聽罷歎了口氣說：“你啊，當初冇嫁出去的時候，就冇瞧見我是如何對你哥嫂的？”

許老太太神采愈發丟臉，衝著錢凱山發作道：“大哥，你看看你本身吃的是啥，再看看娘吃的是啥，你也真能咽得下去？你給娘吃的東西，連孩子看了都嫌棄，你個做宗子的如許對老孃，就不怕天打雷劈？”

“唉，你也是個做孃的人，做事一碗水該端平了纔是，民氣都是肉長的，時候久了不免會有怨懟。”錢老太太拍了拍女兒的手，“娘能看出來，老三兩口兒都是誠懇人，不是那種偷奸耍滑的，等你今後老了動不了，他們必定能好生服侍你，反倒是老二兩口兒，啥事兒都先想著本身，怕是不那麼靠得住。”

許老太太擦了把眼淚，沉默半晌，撇嘴道：“娘這輩子也冇少受媳婦的氣。”

她說著說著聲音又哽嚥了。

她一手一隻碗，端疇昔墩到桌上，米湯濺到一旁的大醬裡，乾餑餑渣也崩得到處都是。

“唉，你啊！”錢老太太搖點頭，也曉得說不通她，乾脆換個說法道，“男人嘛，有幾個不本身偷著藏點錢兒的，何必那麼計算，俗話說可貴胡塗，日子過得那麼累又何必。退一萬步講，他藏的私房錢又冇拿出去給彆人花，最後還不是都用在了家裡，凡事都得往好處想不是？”

孫氏瞥了她一眼，朝灶台上努了努嘴，表示她本身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