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恰恰歸_66.第六十六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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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二孃子低首躲在人堆裡,聽得苟三相問,半晌才啞聲道:“叔叔不必為我煩憂,我自有去處。”

沈拓更是皺緊了眉,觀苟二孃子行事神采,毫不似與苟二鰈蝶情深發憤守節的模樣。

沈拓當時幼年,最是凶蠻不過,得知後憤恚不已,糾結了人手上門堵了蘇秀才嚇了他一頓。蘇秀才隻在那罵:販子奴,狗鼠輩,遲早做了賊配軍。

沈拓見他們事了,道:“苟家做事雷厲流行,確有過人這處。”

又道:“都頭不肯承我的恩典,我卻要為都頭指一條道。”

苟三點頭:“鳥為食亡報酬財死,都頭舉手之勞於我倒是活命的恩典。我知都頭是義士,我阿兄罪過累累,都頭想必心有鄙棄。我並非為我阿兄鳴冤,阿兄便是入了陰司地府,了償的也是那些個亡魂。阿兄是惡人,他滿手血腥,隻未曾對不住苟家。”

苟三笑:“怎會倉促?族中連起契人都請了來,明顯萬事俱備。”

“本來如此。”苟三點頭,不再問苟二孃子,問起苟五來,“五堂弟覺得如何?”

沈拓坐得穩妥,道:“你們分產,交割商店地步,即便族中相商討定,仍舊要報衙門落契。”

沈拓不由嘲笑,真是無恥之極。

苟叔公越聽越不像話,又見沈拓在旁抱了胸,似是來了興趣,要把苟家的陰私探個一清二楚。苟三又狀若猖獗、六親不認,誰知還要抖摟出甚麼來。

苟三聽了,一時也有了幾分茫然,鮮花招錦時三房親如一家,恨不得一條帶上捆了;佛頭著糞立時撇散潔淨,又論親分近疏。

苟二孃子駭得臉都白了,驚懼之下退了一步,拿帕子的手直顫抖抖;苟五亦是麵露惶恐,隻他男人家不似苟二孃子怯懦,微哼一聲,道:“三堂兄,你與苟二不愧手足,都是一樣的心腸。你兄長性起,便要打殺人取樂,你心中不忿,便要汙人明淨置人於死地?”

苟家屬人聽這話不像模樣,紛繁指責苟三胡言亂語。苟三從善如流,又不乏遺憾問道:“都頭,先秦之時拿了私通的奸/夫/淫/婦儘可打死,不知是真是假?”

沈拓看他,道:“我曉得不詳,似有此律,本朝卻無此等說法,你隨便打死人,仍舊治你的罪。”

苟三在旁鼓掌:“恰是如此,叔公多慮了。”

蘇秀才搭著的眼皮一跳,勉強受了一禮:“都頭原是見證人?”

沈拓道:“苟家既要議事,想必也不肯有人上門相擾。”

“都頭天然有為,不似那些懶漢惡棍。”苟三道,“隻是如能錦上添花,豈不更好?明府是個弘願氣的,少不得要開河通渠,到時水通瀾江,直至宜州。都頭不如買條小舟,來往宜州桃溪之間,販售些香料絲帛,家中也多一樣出息。”

沈拓看他揣了手,聳著肩,又踱著方步出去,起家似笑非笑揖一禮:“本來蘇秀才公是苟家請的立契人?”

苟三又是哈哈一笑,撂了一掛紙錢在火盆裡,火舌怒舔,映得人臉明顯昧昧,有如鬼怪。他道:“向來惡鬼隻在身後,而,最惡的鬼又惡不過身邊的人。叔祖也不必惺惺作態,那層臉皮糊也糊不住,不如揭開來,大師明白。

苟五,五堂弟,你的那些快意算盤,不過激我性起,好有由頭將我一房除族。我阿兄開罪之人,所犯之罪身故難消,你們要他離族,我應了,擺佈阿兄冇有子嗣,又無拖連……”苟三似是想起甚麼,看著一身麻衣素黃著臉的苟二孃子,“不知嫂嫂是何籌算?阿兄既離了族,你是他三媒六聘的正妻,向來嫁狗隨狗嫁雞隨雞,嫂嫂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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