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恰恰歸_7.第七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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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買的兔子燈,從年初掛到端五,破敗了才丟棄掉。

幸虧另有冊本能夠打發時候。

盧繼跌足:“鋪子實在,釵環在理,冊本更是風雅。傢俱、衣裳、食具、祭器呢?要打傢俱總要尋買木頭,再找巧手木工。我們平凡人家,花梨、楠木自不考慮,隻是衣箱、桌案幾凳總要兩樣木料,樟木防蟲、柏木有香、櫸木質堅;衣裳再未幾,四時各一;陶盆瓷碗茶盤匙箸酒杯總要購置;燭台香爐祭壺禮器,純銀還是鎏銀?喜服喜被喜帕,遮臉的扇子,阿圓本身親做便得,其他一應事物,總要何公打理,莫非讓阿圓自去販子大班?”

盧繼氣結,他家隻要三個小子,一個比一個猴,一個比一個皮,每天招貓逗狗上房揭瓦,盧娘子在家中跟著三子屁股後轉就能累得去掉半條命,家裡竹條都打劈了幾根。

得閒就教何棲讀謄寫字,道:縱學不來作詩寫文章,也要能寫能看,腹有詩書自有斑斕。

何秀才瞅他一眼,皺眉:“唉,身無長物,家中也隻鋪子值點錢,娘子身去後留下一副釵環,家中另有冊本,到時儘給阿圓帶去。”

一大早去沈家與沈拓說:“結婚又不是小事,何公又是個講端方,一抬小轎抬進門的那是妾侍之流。六禮能簡不能省,納采諸物,乾果鮮肉隨便些不打緊,隻雁不成少。木雁也可,活雁最好,實在不得拎隻鵝也能湊活。眼下這時節,木雁活雁販子均有現賣的,隻是活雁價高,冇個二三兩銀子,怕是買不來。”

盧繼悄悄翻個白眼,正色道:“那裡會急,滿打滿算,一應事物備齊,比及結婚也得年底擺佈。若不得穀旦,說不得還到來歲。”

“兩家既知根底,不過走個模樣,乾果、茶點、米麪何公遴選個幾樣便可。”

何秀纔看了眼女兒拜彆的背影,痛心疾首道:“那又如何,還不是要嫁與彆小我家。”

何秀才早些年身材不佳,長年吃藥,身上家中都是苦藥味,也就這幾年垂垂安康,帶著她種起花草來,或是田野尋的蘭草,或是討買的花種,雖無一名品,倒是四時花開不竭,裝點了狹小的青磚小院。

沈拓道:“我阿孃那邊支會一聲便成,她願來自是坐主位高堂,不肯來也就作罷。宴禮我到時去請姑祖母籌劃。”

沈拓有些慚愧,道:“盧大哥你是曉得我的,常日冇個打算,有目前冇他日的,手上寬裕,若不是明府得知我在議親,又贈了我十兩銀子,怕是更不趁手,現在少不得要精打細算些。施翎擅箭,明日差未幾要迴轉,我揣摩著拉了他去,親獵一隻雁來。”

一趟千桃寺之行,何秀才點了頭,何棲也情願,何沈兩家的婚事便提上了議程。

何秀才幽幽歎口氣:“我隻當她還是8、九歲的模樣,梳個雙丫髻,還狼藉了一個。”傷感一會,抱怨,“沈家提親也略急了些。”

“盧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沈拓見盧繼擔憂,心中打動,“小弟父母緣薄,卻有厚交老友操心勞力,到底冇有白活這一遭。”

“我本想多留阿圓幾年……”

何秀才一個頭兩個大,拉了盧繼去書房,鋪紙磨墨:“你再細細說了,我一一記下,免得遺漏。”

“何公藏了這麼久,倒把我也瞞住了。”盧繼感喟,他乾的是相麵的謀生,又冇少見何棲,先前竟是冇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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