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戾麵色慘白,嘲笑道:“和尚,我再問你一遍,若我皈依佛門,你楞伽寺可會助我殺儘仇讎?”三嗔決然道:“我佛門乃向善之道,入得門來,便需放下屠刀,豈能夠惡念複興殛斃?施主為仇怨所迷,不知回返,如果修持了上乘佛法,便可勘破迷障,今後正果可期,些許仇怨,自有因果相報,又何必在乎?”
既是要將蕭戾引渡入佛門,天然不成將他打殺了,還要顯出幾分神異之色,顯得佛門寂靜纔好。三嗔和尚腦後現了佛光,層層疊疊,共有七道,輪轉不休。佛光當中又現出寂靜淨土,模糊可見內裡各種妙法享用,極樂天下。他麵上淺笑,說道:“施主,你與我佛門有緣,何不皈依,共享極樂?”
三嗔感喟一聲:“施主入魔已深,積重難返,貧僧唯有以大法力將你製住,待得回返廟門,方丈方丈佛法無邊,自能化解你的戾氣。”
淩衝心性空靈,不著一物,神遊天外,接收外界元氣全憑本能,但金陵城魚龍稠濁,人丁繁多,六合靈氣本就耗損一空,偏生書房又被佛法封閉,底子吸不到一絲一毫,正在乾渴之際,忽有縷縷紫氣化生,被吸引出去。
蕭戾本來表情平和,隻是疊遭大變,又修煉了星宿魔道,心中殛斃戾氣漸盛,便深思考性將淩家大少殺了,斷了高垂白叟念想,誰知先是淩衝假托自家兄長,將他傷了,現在又不知從那邊請來一個禿驢,佛法高強,竟然涓滴何如不得,反被人追得如喪家之犬,委實倒黴透頂。
碧霞和尚虛虛一托,笑道:“施主不必客氣,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老衲也不過適逢其會罷了。”也不去問淩衝為何能接收如此之多的日出紫氣。淩衝見他也未幾問,自是送了一口氣。
佛門修持,不假外物,僅憑本心,一心之間映照大千天下、無量眾生,於玄門以外另辟門路,精美之處,難以言說。道家有陰陽之道,稍有不慎,陰陽遇合便有大變,而佛門之法倒是海納百川,任你靈氣充盈也好,窮山惡水也罷,我本身一心觀照,無念無滯。這一股紫氣倒是碧霞和尚留了私心,欲要煉成《楞伽四卷經》中一門短長佛法,不想本日卻成全了淩衝。
蕭戾一聲狂笑:“你說的倒是輕巧!殺父之仇,滅族之恨,豈是那麼輕易抹消的?你也莫用那等花言巧語來欺瞞於我,不過是騙我歸去,做個唸佛敲鐘的呆魚,我豈會上你之當!”
淩衝長吸一口氣,如長鯨吸水,不拘碧霞放出多少,儘數被其吸入腹中,稍一運轉,便化為太玄真氣。碧霞和尚大是驚奇,淩衝現在已然將他三載所練日初紫氣接收,好似還猶不足力,暗忖:“太玄劍派雖是玄門數一數二的大宗門,但所傳道法以劍術為主,並不以氣脈悠長著稱,何況淩衝並未得其門中真傳,究竟是練了何樣法門,竟然能有如此悠長之氣脈?”
三嗔和尚大袖飄飄,也偶然與他捉迷藏,此時兩人已是出了金陵城,來至野郊之處,周天繁星顆顆,熠熠生華,蟲鳴蟀叫,更顯清幽。貳心頭一動,便有一道金光自足下生出,一步跨上,已然來至蕭戾劈麵。
淩衝丹田當中真氣轟然運轉,日出紫氣化為太玄真氣,將他周身經脈充滿溢滿,功力比之之前還稍有進益。隻是那衝靈之氣須得太玄真氣與血靈真氣兩方合練,磨合陰陽正邪,方可成績,如果當著碧霞和尚之麵,隻怕被他看破此中樞紐,是以他將太玄真氣平複以後,便展開眼來,躬身一禮,說道:“大師互助之恩,必不敢忘,且容今後補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