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打個頓首,笑道:“貧道秦拂宗,出身清虛道宗,忝為門中長老,奉敝派掌教之命,前來幫手陛下。這兩位是貧道師侄兒,陛下方纔之言甚得我心,正一道狼子野心,隻求江山氣運,陛下的存亡可不放在眼中。敝派乃是道指正宗,第一大流派,受九天仙闕祖師符詔,監查周天,葆人道氣運,陛下若肯坦誠相見,便是萬代之福,足可令大明江山永固!”
常嵩鬆了口氣,緊接著一股寒氣自背上冒起,顫聲道:“是誰膽敢冒此大不韙,覬覦帝陵,連曆代天子的屍身也不放過?”平帝麵上一無神采,悠然道:“這卻不知了。隻是太祖在帝陵安插的背工,朕這江山倒是岌岌可危。靖王麾下當是有魔教妙手互助,如果其等前來刺殺,朕豈不是要乖乖授首?”
很久常嵩纔敢摸索問道:“陛下,立後之事……”平帝目中掩不住鎮靜之色,口中卻冷冷道:“朕意已決,孃舅不必多言!隻要能得清虛道宗大力之助,朕便能坐穩江山,戔戔後位算得了甚麼?你當即出宮去尋兵部尚書,查探一番那秦拂宗所言是否是實。另有,本日之事,不成泄漏半點風聲,不然……”
秦拂宗笑道:“陛下不必多慮,我這師侄兒乃是當朝兵部尚書嫡孫女,隻因有些根骨,自小度上山來,修煉玄門上乘道法,陛下不信,可傳兵部尚書入宮一問便知。”
平帝瞧他一眼,恥笑道:“你一個帶兵粗人的出身,有甚麼三寸不爛之舌?那秦鈞師兄弟便是出身道指正一道,道法莫測,朕才肯封他一個國師之位,但那師兄弟兩個誌在分潤朕的江山氣運,要其等上陣殺敵,倒是不能。朕還要再尋一家流派,能至心幫手朕,坐穩江山。”
常嵩道:“臣曾聽聞人間修道之輩有正邪之分,邪者便是魔教,正者便是玄門,陛下洪福齊天,天命所歸,臣願親去玄門大派廟門,憑此三寸不爛之舌,壓服正道中人前來幫手陛下!”
平帝笑了笑:“孃舅不必嚴峻,朕不過隨口一問,你不敢答,便由朕來講。朕派了數十名妙手前去帝陵,哪知見到的倒是一片殘跡,帝陵早已不複存在,生似被人用無上毒火生生煉成了一團琉璃。朱家曆代天子的骸骨早已化為飛灰,阿誰絕大隱蔽天然也被埋葬於地下了。”
秦拂宗笑道:“山野之人,要那浮名無用。沈朝陽秦鈞師兄弟,陛下恰可虛與委蛇,彼等隻求人道氣運,等閒不會兵器相見。倒是另有道家流派不擇手腕,要盜取江山氣運,助其修行。貧道下山便是要肅除那些心胸叵測之輩!陛下可知張守正為何咄咄逼人?隻因背後有一家太玄劍派撐腰,可惜張守正一代名臣,被奸人勾引,不識天數,空為彆人作嫁衣裳。”
平帝即位以來,帝王心術日高,嚴肅越重,可貴透露幾句心聲,宣泄了幾句便即住嘴,一旁國舅常嵩更是眼觀鼻鼻觀口,涓滴不敢插言。平帝笑罵道:“如何?孃舅也有怕的時候?”常嵩伸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盜汗,奉承道:“天子苦衷,做臣子的哪敢窺測?”
平帝俄然問道:“孃舅家中不是豢養了些有道的高人,傳聞能口吐飛劍、足踏蓮花甚麼的。聽聞靖王帳下便有很多能人義士互助,可惜朕身為正統、天命所歸,卻少有異人投奔。”
話音方落,有人鼓掌笑道:“陛下不愧一國之君,心機周到,既然如此,我等方外之人便自薦一番如何?”虛空洞動,一名道人滿麵笑容走出,周身道氣盎然,紫氣條條,身後是兩位女子,先一名麵有煞氣,後一名則妙容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