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
紅柳心下嘲笑,麵上卻笑得親熱:“羅姑姑辛苦了。我也曉得她一肚子壞水兒,若不是有姑姑幫襯著,今兒這場禍事就下落在我頭上了。”
紅藥此時已然將舊事儘皆記起,此事她自是曉得。
紅柳連聲應是,低垂的眼睛裡,卻溢位些許挖苦。
見她底子冇聽懂,紅棉“噗哧”笑了出來,也不點明,隻笑嗬嗬隧道:“是啊,劉姑姑剋日可要辛苦了。”
說這話時,她死力瞪大眼睛,做渾然不解狀。
細如小指的蠟燭,長不盈寸,微小的燭光,隻堪堪照出尺許遠。
紅棉“咯咯”一笑,又道:“你曉得便好。你且記取,從今今後,隻要咱倆一處當差,那便你是你、我是我,斷不成誰替了誰的差。不然被姑姑們瞧見了,不利的還是你,曉得不?”
但是,西廂的窗戶卻被人自內推開,一道身影探出窗外,也不說話,隻向來人招了招手,複又將窗扇推到最大,旋即隱入夜幕。
紅藥這一回算是將她獲咎狠了,今後有可的受。
直花了數息時候,她方纔轉過來,順著紅棉的話問:“這又是如何回事?劉姑姑和羅姑姑不是已經不當這差事了麼?”
再今後,光陰倥傯,天真的小女人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厥後又成了實打實的惡妻一個,在石榴街稱王稱霸,真真是舊事如煙,不提也罷。
羅喜翠見狀,大是對勁,話卻說得矜持:“你這孩子,也太見外了不是?我不都說了麼,這也不是甚麼大事,她覺得能打通我,我就順水推舟唄。不是我說,那戔戔一百兩銀子,我還冇瞧在眼裡呢,這薛紅衣也真是,當我冇見過銀子麼。”
當時,她還是個實芯兒的小女人,雖才吃了兩年的苦,心底深處,卻還留有一絲天真。
說完了,她忽又覺著有些不舒暢。
“我這是為著你好,如果凡事都由我替了你去,你陌生了差事,豈不是我的罪惡?”她拍了拍紅藥的手,一臉地語重心長。
見紅藥態度和軟,紅棉雖覺對勁,卻猶有幾分不敷。
“還不是因為你?”紅棉握著嘴直笑,眼睛都眯起來了:“你現下連道兒都走不好,主子靠我一個可奉侍不過來,是以劉姑姑頂了你半個班兒。”
這話委實堵人,紅藥亦未料她如此直接,緩了好一會,方陪笑道:“是我冒撞,姐姐也有差事在身上呢,我如許說,反倒讓姐姐難堪,都是我的不是,姐姐莫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