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莊兒,朱叔叔我現在才明白這個事理,不逃了,再也不逃了。”
“爹爹,孩兒不是走神。孩兒是在想李商隱在十歲的時候,除夕夜不能出去玩耍,他該寫首如何的詩?”這個叫做莊兒的孩童把臉轉向大漢。
冷月,冷風,萬籟俱寂。這可不是除夕夜應當有的氣象,此時的姑蘇城內萬戶皆閉,冇有熱烈喧騰,冇有東風夜放花千樹的美景,你乃至聽不到一聲狗叫。對,月上梢頭,氛圍裡驚駭和滅亡的氣味滿盈開來。
唐家巷最西側的住戶不算敷裕,茅舍土牆,破門爛窗。唯有門外的一顆大柳樹顯得與眾分歧,富強苗條的柳枝隨風起舞,像一個醉酒的劍客。昏黃的油燈下,一個十歲的孩童手捧李商隱的詩集,眼睛卻瞧著窗外的玉輪入迷。
朱鏡台說道:“銅鈴幫的朋友早到了,為何卻躲在暗處,不出來喝上幾杯?”
一股熱淚奪眶而出,戚笑佛內心唸叨,本來這佳耦二人早就存了必死之心。苦生不如樂死,也好,玉碎之前,酣醉一場也是美事一樁啊。
笑佛道:“他一個小孩子當不起這個啊。”
謝花娘站起家來,理理雲鬢,說道:“今兒是年三十,也冇甚麼能掃興,小妹我給你們唱個曲兒聽吧。”
“莊兒!”中間的一其中年大漢卻在擦拭動手中的一把短劍。
朱鏡台也說道:“渾家已經在柳兄下備了一桌酒菜,笑佛兄快快出來。”
五人冇人回話,潔白的月光照在五人烏黑的臉上,可駭詭異。
一個女聲傳來:“大哥這話就錯了,我瞧莊兒根骨不錯,今後必成大器。你我本日同赴鬼域也是樂哉樂哉啊。”
“大唐亂世,劍客豪情,墨客豪放,怎會有本日如許景象。”大漢說道。
謝花娘提氣運氣,緩緩唱來,彆有一翻風味。當唱到:“想煞奴家”的時候,“家”字剛落,一片柳葉嗖的一聲便像金鏢一樣射向劈麵的屋簷之上。噹的一聲,有人拿劍擋了一下,五名白衣男人緩緩落地,站好了身形,籌辦廝殺。
謝花娘說道:“哼,我們兄弟三人……四人的工夫一定就輸了銅鈴幫。”
大漢眉頭一皺:“莊兒,快住嘴,如許大喊會害了你朱叔叔。”
“爹爹,我也去。”莊兒站了起來。
“戚兄何必點頭,我輩豈是酒囊飯袋,為何就不能仰天大笑出門去。來來來,快快出來,讓我們在柳兄下痛飲三百杯,比在屋裡憋出個鳥來強。”門外響起聲音。
五名男人仍然不答話。
朱鏡台一手挽著戚笑佛,一手抱著莊兒,哈哈大笑,朝著門口的柳樹下走去。
朱鏡台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我看銅鈴幫的氣數也該儘了,不然近些年來入幫的弟子不是些聾子就是些啞巴。”朱鏡台較著是在諷刺和激憤對方。
戚笑佛低聲道:“大敵當前,鏡台賢弟何必聽黃口小兒信口開河呢。”
莊兒問道:“銅鈴幫是甚麼?是個很短長的妖怪嗎?”
莊兒又問道:“我們在這裡好好的,為甚麼要逃呢,朱叔叔?”
戚笑佛笑道:“哈哈,妹子這是拿我當外人了。”
戚笑佛說道:“實在,我明白賢弟的用心。銅鈴幫早就放出風來,要在除夕夜搏鬥我們唐家巷,不留一個喘氣的牲口。賢弟約我出來喝酒隻不過是想吸引銅鈴幫的重視,給淺顯的百姓多爭奪一下逃生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