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是說，肉粉你就甭想了！”何秋霖轉頭看了葉叢文一眼，不美意義地解釋道：“我身上隻要三毛錢，隻夠請你們茹素粉的。”

畢自強外號叫“老畢”；何秋霖外號叫“瘦子”；葉叢文外號叫“四眼”。在班上，畢、何、葉三人是多年死黨。畢自強和何秋霖是市機器廠後輩，葉叢文家住《綠城晚報》社。凡是，中午他們都是不留校的。

在售票台前，何秋霖取出三毛錢遞上，換得三張素粉牌，找補回一枚五分、一枚一分的硬幣。見狀，葉叢文添上三個兩分硬幣，用這一毛兩分錢又要了三張油條票。

何秋霖隻好乖乖地收起教科書、功課本和鋼筆，將它們十足塞進抽屜裡。

黌舍訂麵街上，有一家門臉不大的國營米粉店。不一會兒，那兒就呈現了畢自強、葉叢文、何秋霖三人的身影。

“嘿嘿，”葉叢文小有對勁，側頭湊到畢自強耳邊，略帶滑稽地笑道：“天下文章一半抄，看你會抄不會抄！”

在粉店裡，三個年青人高歡暢興地圍坐在圓桌旁，各自捧著一碗素湯粉、脫手撕碎油條將它泡在粉湯裡，邊吃邊聊了起來。三言兩語，他們的話題又轉到對“我為大家，人報酬我”的觀點和熟諳上。畢自強與何秋霖所持的觀點有所分歧，為此，兩人還“你一言、我一語”地展開了一場狠惡的辯論。

“高，實在是高！”畢自強哭笑不得，豎起大拇指，來了一句電影《隧道戰》裡的台詞。

“開路！”葉叢文洋洋對勁地拽著何秋霖往課堂外走，轉頭向坐位上的畢自強招手：“老畢，跟上！”

“班長，”畢自強顛末廖明身邊時，衝著他號召道：“一起去吃粉嗎？”

“啊，不會這麼吝嗇吧？”葉叢文直起腰，撇了撇嘴，嘟噥道：“切，不肯意就算了！”

“你們去吧，”廖明放動手中的書籍，笑著搖了搖手，直言回絕了畢自強的聘請，客氣地說道：“我帶了午餐來的。”

“你小子，”何秋霖狠瞪了葉叢文一眼，聳了聳雙肩，把嘴一撇，回敬道：“又扛你爸出來，你爸是權威呀！”

語文教員最賞識的那篇作文是葉叢文寫的。 〔 高中兩年，班上每逢作文點評，李教員總少不了把葉叢文的作文當範本。

“你曉得？”畢自強反問道。

“素粉就素粉，有得吃就好！”葉叢文轉怒為喜，樂顛顛地拍起何秋霖的肩膀，催促道：“我說你就彆寫了。我肚子都唱起‘空城計’了。走，先吃東西返來再說吧！”

“哎，‘四眼’，”畢自強見葉叢文離座欲走，便一把扯住他，說道：“中午‘瘦子’請我吃米粉，你也一起去吧。”

“是嗎？好呀！”葉叢文踱步到何秋霖坐位旁，俯身抱著他的雙肩，嘻皮笑容地問道：“瘦子，傳聞你中午宴客。如何有老畢的份，冇我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