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一色穿了水藍色衣裙,束紅色腰帶的婢女們端著水盆、盂盅、帕子等魚貫進入,姚傾略略洗漱過後,端茶淺啜。
才一出門,就見院內槐樹下賀伯卿與賀仲玉另有彆的一個年青男人站在一起。三人皆是唇紅齒白,眼盼生花,生的極其類似,倒是都雅的各有千秋。
“小孩子抱病,多數是情願賴著靠近的人撒嬌。非常的病,有七分是在調皮呢。”顧側妃趕緊圓場,“你本日事情多,忙不開,明日我再叫人待你去朱姨娘那瞧瞧二丫頭。”
姚傾忙道:“母親言重了,養病要緊。”
方一進門,便見內裡擺著一桌子豐厚菜肴,一年青婦人正繁忙的籌措著。
那婦人圓臉細眉。穿一件玫瑰紫的各處纏枝芙蓉花錦緞褙子,斜墮馬髻上插著一支金托底紅寶石牡丹花腔的珠釵,明麗嬌俏。見出去人。便就眉眼一彎笑道,“顧姐姐、世子、世子夫人可算來了。再不來餓極了我可就一小我吃了。”
姚傾點頭倒是。
姚傾正要說些安撫話,卻聽那邊賀伯卿梗著嗓子道,“娘彆說這類沮喪話,你這病日漸好了,隻要好好保養必然好的。”
顧側妃嚴峻羨慕一閃而過,見賀伯卿抱拳一揖走了,又問道,“新嫂子都到了,寧姐兒還在磨蹭甚麼呢?”
姚傾羞怯低頭接了荷包,道了謝。
姚傾笑著點頭。喚了一聲三嫂。內心卻推斷這阿姨家的玉哥兒是哪一個。泰州康家又是甚麼人家。
一旁仆婦打扮的媽媽恭敬回道,“大蜜斯哄著用飯用藥,怕是本日不能來見新嫂子。叫奴婢傳話來,莫要叫世子夫人見怪。”
一進了屋門便有濃厚的中藥味道劈麵而來,屋內一樣安排皆是樸實無華,便連靠牆邊的博古架上也多數放了些瓶瓶罐罐。
她一聲呼喚下,世人便都開端用餐。食不言寢不語,後者姚傾和賀伯卿恐怕是做不到,但是前者還是做得極好。
肅親王妃纏綿病榻,接了姚傾的敬茶,送了一對極通透的翡翠縷嵌金絲玉鐲,外加一個裝了金葉子,沉甸甸的秋香色綴斑斕珠荷包後,便體力不支被扶著下去歇息。
姚傾對侍立一旁的仙顏婢女們微微點了頭。便羞答答的坐下。
肅親王妃臥病在床,按位分顧側妃是後宅老邁。姚傾本是籌辦站在一側佈菜服侍的,顧側妃卻拉了她的手叫坐下。“新婚三日無大小。我們肅王府又不是那死守端方的處所。你且也坐下來吃,隻她們服侍就行。”
肅親王妃見是新媳婦前來,也不推讓,吃了藥後又藉著姚傾的手用了蜜餞。方纔在姚傾拉過來的引枕上靠坐下來,握了姚傾的手,道,“本日開宗祠、認親戚,原該是母親配著你,偏這般不頂用,叫媳婦兒見笑了。”
肅親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衰弱道,“我這病了很多年,隻拖著一口氣想見伯哥兒、奕哥兒結婚。現在你進了門,總算了我一樁心願。可奕哥兒,我隻怕是冇福分瞧著娶媳婦了。”
她便領了姚傾方上房東次間走去。
本來肅王府上兄弟三人,按長幼以伯仲叔季排下來起的名字。想不到肅親王那老邁粗還能做出這麼高雅的事。
姚傾有些受寵若驚,才進家世一天就要從婆婆手中接掌家大權?正不知應說些甚麼場麵話,卻見李媽媽將屋內一眾服侍的丫環仆婦都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