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賊人,崔老道是能看風水的老江湖,燕尾子是膽小心黑、技藝敏捷的飛賊,李長林是力量過人的石工,隻要二臭蟲是裡手熟行,對此中的門道一清二楚。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彆看崔老道能給人選祖墳的墳地,那乾的也是陽間的活兒,能奉告彆人在哪兒埋如何埋,可如何掏墳掘墓,他就不太懂了。比如是會打江山的不必然會坐江山,會宰羊的一定烤得了羊肉串,會蓋房的有能夠不會拆房。是以,如何動手如何選時候,滿是二臭蟲說了算,大夥兒都得聽他的,這叫各展所長。
之前崔老道還是個小道童,跟從師父白鶴真人行走江湖,混一碗飯吃。論道眼,他師父白鶴真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人。有一日師徒二人路過此山,當時山上還冇有泉水,後山有個山莊,也住著個大戶人家,山莊蓋了一半尚未完工,正在緊鑼密鼓大興土木,籌算等蓋好了百口搬出來。崔老道的師父白鶴真人一眼看出了玄機,帶上門徒崔老道找上門去,跟本家說此山情勢不俗,是塊寶地,但此中可有一節,這莊子蓋好了也不能住,住出來就得出事。
墳頭是瞥見了,哪一座纔是董妃埋棺之處?那可就得聽崔老道的了。這要一個一個刨開了看,挖到來年此時也一定找獲得。崔老道曉得這是本身露臉的時候,四下裡看了一陣兒,但見亂墳當中,有一座長滿了野草的墳頭,墳前冇有石碑,與四周的墳包子冇甚麼兩樣,看不出特彆之處。崔老道繞著墳走了一圈,點頭道:“錯不了,這就是董妃墳!”
冇想到人家底子不信,以為這師徒二人是兩個江湖騙子,到這兒胡說八道蒙錢來了。早傳聞過這類江湖上的手腕,說不定早就瞄上了,隻等合適的機遇。本身這大莊子已經蓋了一半,讓人這麼一說甭管真假,內心必定彆扭,既不能拆了,也不能棄之不顧,隻好問有無破解之法,這倆大小老道就該要錢了,到時候裝模作樣一作法,或是賣給本身一把桃木寶劍,或是房梁上貼一張黃紙符,宣稱給主家改了風水辟了邪,就能要銀子走人了。這個買賣口誰不明白?當時一個好臉兒都冇給,把師徒二人趕下了山。
臉上戴麵具是如何回事兒?按二臭蟲的說法,荒墳野地,夜裡人跡滅儘,人跡不到,就輕易有彆的東西,比如狐狸、黃鼠狼、野貓之類,這些玩意兒冷不丁躥出一個半個也夠嚇人的,戴上麵具,它們恐嚇不了人,反而讓人給嚇跑了。要說科學的話,這些武將殺氣重,孤魂野鬼近不得身,戴上能夠辟邪。
悍賊燕尾子等人聽完崔老道這番話,但覺這風水之術玄而又玄,實在是高深莫測,毫不凡夫俗子所能貫穿,均是心折口服外帶佩服。此時夜色已深,玉輪升起來了,但是烏雲遮月,月光掩映在雲中時偶然無。二臭蟲見時候差未幾了,號召其他三人籌辦脫手。
眼瞅著剛過定更天,時候還早,崔老道見還不到脫手的時候,閒著也是閒著,又給兄弟們講了這壺山的舊事,也免得大師夥兒犯困。要說他是如何曉得壺山這塊寶地的呢?這還得從很多年前提及。
群賊清算得劃一利落,手裡拿好了傢夥,挑亮馬燈從山溝裡出來,直奔董妃墳。到了處所一看,好大一片墳地,墳丘挨墳丘、墳頭擠墳頭,排滿了整片山坡,老遠一看有如一屜窩頭。墳前石碑東倒西歪,月下荒煙衰草,四下裡一片沉寂,分外聳人毛骨。與其說崔老道等人膽小包天,不如說是財迷了心竅,也就不曉得怕了。不然黑天半夜上這荒山野嶺來乾甚麼?家裡炕頭再破也比這兒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