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推測如此，他在帳外聞知內裡異變時，在惶恐之餘，便會挑選遠遠遁逃，那裡還管得了薄艾那麼多。他武道修為第一重真門境地，已通百道人脈，即將打通第一道地脈，遠勝薄艾又如何，對方但是昔日殷商王族年青一輩的第一妙手。

入春時節還未進夏，怎會有熱日灼灼之感，甲兵的劍尖再往前一寸，暮然感遭到持劍的右手有一陣熾熱襲來，他與人廝殺的經曆豐富非常，立時感遭到不妙，曉得是對方的脈感之術，往前而去的劍勢被迫半途竄改，一擊必殺的氣勢頓時為之一歇。

陰暗裡升起一縷異彩，美得如夢似幻，好像一束太陽之光暉映而來。

帳內一聲鋒利的低喝，這是殷水流在外人麵前少見的失態。

驚雷轟但是至，幾案上的燭火恍忽欲滅，雨聲在外間仍如前時劈啪作響，帳內的比武如電光火石，隻是一息便已結束。

遲了？

殷水流對薄艾的即將脫手視若無睹，他在看幾案上橫放著的夕照劍，當日薄姬和他的一眾妾室便是死在這把劍下。

甲兵不為所動，卻曉得那是汙妖君的夕照劍。

巾帕旁有一塊蟠虺紋鏡，那是熙夫人的遺物，殷水流手指不經意碰到時，竟莫名其妙地一併拿起來。

他的劍隻是平常三尺青銅劍，汙妖君貴為殷商君侯，手持夕照劍這等吳越利劍，一擊便斷去他的手裡劍，這並不讓人奇怪。而汙妖君的劍招他亦並不陌生，殷氏士級武道訣要《熾劍三訣》，雖秘不過傳，卻隻是殷氏王族的根本武訣之一。

該死。

他這一指疇昔，這個廢人墜落淤泥還高高仰著的頭顱便會完整垂下，冇有人能變動他的結局。

“本君在薄姬死時，和她說過，本君既委了你下大夫之權，隻要你行動不恰當，凡是本君還能繁華，便可保你出息無憂。現在你麵朝本君跪下，說出今晚教唆你前來弑君的軍中細作，本君會在你說出以後，給你一個冇有多少痛苦的死法。”

“笨拙的棋子……”

一聲脆響，甲兵手中的長劍斷成兩截。

薄艾嘲笑不已，他怎會遲。

這類夢或許旖旎，或許香豔，但是對於殷水流而言，這副畫麵卻好像心魔，幾乎讓他在《向日秘典》以陰逆陽的關頭處功敗垂成，將統統但願都付諸流水。

怎地另有如此才氣？

薄艾嘴唇顫抖，盜汗不由直流，雙指之痛全然不及此時心中的惶恐和害怕，好似光陰逆轉回到幾年前，當時阿姊剛受寵，他身穿隸人的褐衣，朝著麵前的男人行頓首禮，半點不敢去瞻仰。

以黑巾蒙麵遮容，隻暴露一雙眼睛，甲兵默不出聲，旋風般裹著一身雨水進帳，手裡的長劍在帳外時便已出鞘。

“你雖是薄國姬姓薄氏後嗣，倒是隸人身，若冇有本君為你擢升士族身份，你怎來資格修煉《大夫劍法》。可惜你十六歲方纔學文習武，縱使本君對你頗多照顧，你至本日也不過開啟第一重真門，通五十道人脈，丹田通脈修為僅算小成……”

隻是一個回合，甲兵便叫苦不迭，誰會推測已如死人普通的汙妖君另有如此武道修為。

他不是身中殷氏九五之咒，早已是廢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