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蒯越墮入深思,龐山民亦不出言打攪,好久以後,蒯越纔回過神兒來,非常讚成的看著龐山民,道:“賢侄不提,幾欲忘懷,現在景升公已然年老,不似當年了……”
龐山民微微皺眉:“至公子先前獲咎過先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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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
“恰是如此!”龐山民見蒯越思惟敏捷,出言讚道:“以山民看來,不管是何人當政,這荊襄之地,必須是荊州人的荊襄,而不是蔡家的荊襄!以異度先生觀之,蔡瑁之才,比之景升公如何?”
隻是龐山民對劉表的戔戔稅賦,並不在乎,見已勾起了蒯越談性,龐山民對蒯越道:“這第二件事,則關乎到我荊南世家興衰存亡,若先生欲知,須待子柔先生回府以後,鄙人一同交代。”
“未曾獲咎。”蒯越聞言一笑,對龐山民道:“此處隻你我二人,山民賢侄也不必心中防備,既然我肯將之前所為,儘數奉告,山民賢侄是否也應坦誠一些?”
“若景升公立至公子為主,托今後事,先生覺得那蔡家,還會如當今這般,飛揚放肆?”龐山民笑道:“先生一家,若肯輔至公子執掌荊襄,必得我荊南人力物力相輔,於這亂世之間,我荊襄一地,想要安如泰山,又有何難?”
倒是做的好買賣,好處都讓你蒯氏得了,虧的倒是劉表……
“是鄙人冒然猜測。”龐山民神情安然,微淺笑道:“先生既知現在荊南竄改,亦是發覺我等圖謀,隻是即便先生欲壞我等運營,又如何擋得住這荊襄一地,大廈將傾之頹勢?”
蒯越聞言,點頭歎道:“大廈將傾,倒是不假,若景升百年以後,這荊襄怕是要亂……”
“以先生觀之,這景升公的身子,能再支撐這荊襄幾年?”
龐山民亦笑了起來,心中倒是暗自腹誹:這蒯異度倒是會說,現在他背上已儘是盜汗,這古時謀士,莫非都這麼喜好玩人麼?
蒯越聞言,微微一滯,對龐山民道:“蒯家之事,家兄與我皆可做主,賢侄無需如此擔憂,隻是賢侄所言,還是莫要次般危言聳聽的好!”
見龐山民笑而不語,蒯越收起笑容,對龐山民道:“不知賢侄接下來,有何籌算,蒯某心中獵奇,還請奉告。”
龐山民氣頭微驚,卻麵不改色,對蒯越道:“這隻是先生猜測罷了,至公子心胸仁慈,荊南百姓儘皆歸附,孔明於長沙亦日夜教誨公子政務,以鄙人看,荊南有如此局麵,理所當然。”
龐山民聞言苦笑,現在對這蒯氏有事相求,倒也隻得忍了蒯越這彆扭脾氣了,隻是龐山民摸不透蒯氏一族與劉表是否密切無間,沉吟好久,心中纔有了定奪,對蒯越道:“既然異度先生洞若觀火,還請先生將鄙人送往景升公處,以求發落……”
蒯越點了點頭,很快便收起麵上驚容,對龐山民道:“賢侄好大的手筆,以蒯某觀之,這白糖遠景,比之竹紙,亦不遑多讓。”
蒯越聞言,撫須大笑道:“賢侄風趣的很,先前蒯某說過,此處隻你我二人,任何話語,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會有外人得知,何況你已掌四郡之地,就算景升拿下了你,那臥龍鳳雛豈肯乾休?荊襄若亂,對我蒯家,又有何好處?”
龐山民聞蒯越之言,微微色變,與蒯越對視一眼,龐山民神情嚴厲,對蒯越道:“異度先生何出此不敬之言?至公子於荊南子承父業,而山民現在卻無官無職,當然是山民幫手至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