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似士子般溫文爾雅，時而似商賈般奪目精乾，怪不得之前周瑜於江東曾言，龐山民非是雄主，倒是歪才。

“大將軍何出此言？”蒯越聞言，輕歎一聲，對龐山民道：“蒯某覺得，大將軍過於仁厚，便是景升公在時，荊襄九郡，也未如大將軍行如此仁政，隻是蒯某心中不忿，這些許中小世家，不但不對大將軍戴德戴德，竟然懷有貳心，欲亂眼下荊襄大好局麵，若大將軍不肯作這惡人，祭起屠刀，那蒯某便來做這個惡人！”

“非是百姓造酒，而是奇術造酒。”龐山民聞談笑道：“龐某雖不欲殺人，卻可令背叛之人，心中悔怨，翌日龐某與異度公往襄陽一遭，看看這些中小世家，作何挑選，待其拜彆之時，龐某自當為忠於荊襄的一眾世家，添些好處！”

蒯越聞言，神情一陣高興，思考半晌，心中卻棄取難定，對龐山民道：“那大將軍可否奉告，這奇術製酒，比之織機，贏利是否豐富？又須雇傭多少百姓？”

運氣好的話，還可將皇族“請”至荊襄，若將當今聖上，引至襄陽，那劉氏宗族在他龐山民手中重聚，若奪曹操天時之利，曹操今後又有何本錢“奉召討賊”……不過現在許都不比昔日，曹操連番擴建城池，其城防比之昔日洛陽，長安亦不遑多讓，且曹軍善戰，許都固若金湯，可謂當下天下第一堅城了。

龐山民見蒯越孔殷，不由發笑，對蒯越道：“此民氣趨利，公然不假，竟讓異度先生，如此火急……”

“大將軍莫要調侃老夫。”蒯越聞言，老臉一紅，對龐山民道：“大將軍奇術之利，非是小利，得一術者，便可家屬暢旺！我與兄長，如本年老，自當要為家屬，多些考慮。”

且此番龐山民與孫權，周瑜二人談判時候不短，也旁敲側擊的於二人麵前誇耀了一下荊襄的戰力與物力，龐山民有來由信賴，荊襄與江東從孫紹大婚以後，會進入一段相對平和的蜜月期，畢竟吳侯親至荊襄道賀，給足了荊襄人士麵子，便是二蒯也成心剋意進取，開辟江東商貿，以是也建言龐山民，當與江東既往不咎。

龐山民見蒯越一臉忿忿，儘數道明之前襄陽變故，眉頭微皺，沉吟不語。

此番來往荊襄，也是孫權與龐山民相處最久的一段光陰，孫權驚奇的發明龐山民遠遠比他之前臆想中更輕易打交道，且其行動辦事，底子就不似諸侯。

蒯越聞言，心中奇特，對龐山民道：“大將軍已有定奪？”

隻是，孫權也曉得，江東現在亟待其還朝理政，現在龐山民已授計江東，可得北地戰馬，雖孫權與周瑜二人皆覺得，當依計行事，可籌辦海船，刺探航道，本就不成一蹴而就，且若要於北地占一飛地，江東也須新設一軍，畢竟跨海一戰，且敵手為當世梟雄，江東不敢粗心。

“民氣不敷！”蒯越說罷，仇恨之情溢於言表，對龐山民道：“大將軍雖將大半荊襄世家，化做商賈，但是商會當中，亦有很多好處紛爭，雖一眾世家，皆比之數年之前，生長很多，然古語有雲：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這好處紛爭之處，天然便有了世家間的衝突，隻是此等庸人，偏又儘信曹操承諾，若其投曹，狡兔死，嘍囉烹之運氣，越可預感！”

目送江東大艦駛離港口，龐山民氣中暗道，現在荊襄便可坐視二虎相爭，但願孫權與周瑜能夠爭氣一些，將曹操的精力，牽涉在青州，徐州，乃至冀州等本地州郡，若曹操不堪其煩，引雄師入本地州郡，震懾江東，龐山民便可安閒發兵，兵逼許都，一報先前汝南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