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眯起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對龐山民道:“你覺得這些土雞瓦犬,能訓的成悍卒?”
“真是一群累墜……”關羽見這群災黎,圍著商隊搭起的大鍋,神情火急的模樣,口中嗤笑,對龐山民道:“此等流民,於我何用?我看還是讓他們填飽肚子,各自歸去吧!”
“戔戔百餘流寇罷了。你這墨客,太謹慎了些,以此女技藝,當保無虞。”關羽淡然一笑,龐山民聞言,瞪了關羽一眼,沉聲道:“君侯健忘昨日鄙人所言了麼?在我眼中,流寇亦是漢民,殺或不殺,應待我等與之一見,再做決計!如果窮凶極惡之人,將軍再殺無妨,若本是良民,屈身從賊,我等當善待之……”
未幾時,三人三騎便於穀口停了下來,穀口流寇見三人儀表堂堂,心中驚懼,為首一頭裹黃巾之人,騎一瘦馬,率眾而出,對三人喝道:“你等何人?”
玲兒得此動靜,神情奮發,當即呼喝身邊之人,挺槍躍馬,欲入穀中衝殺一番,龐山民見狀,趕緊止住這暴躁丫頭,大聲斥道:“你這丫頭,逞甚麼能?”
出了關羽營帳,龐山民苦歎一聲,現在和關羽談了數次,最後總會如剛纔那般不歡而散,龐山民的心中也不免鬱鬱,關羽世之虎將,龐山民對其忠義也是傾慕不已,隻是這亂世當中,關羽必定是要跟從劉備,踏上一條非常艱钜的門路,而這條路,龐山民並不想走。
赤兔天然是不會聽懂龐山民的言語,伸過甚密切的蹭了蹭龐山民的手臂,嘶鳴一聲。
“話雖有理,倒是婦人之仁了些……”關羽說罷,催馬而行,龐山民與玲兒緊緊跟上,其他商隊諸人,紛繁上馬,餘者留在原地,四下防備。
關羽聞言沉默,不知該如何辯駁,龐山民也冇有跟關羽辯論下去的意義,對關羽道:“現在我所帶商隊當中,糧米未幾,資財倒是很多,沿途村莊,我們可與村民買賣糧食,緩緩募兵,強兵都是練出來的,就算是黃巾餘勇,也可留作今後大用。”
“黃巾本來也是漢家百姓。”
“你這墨客,恁地剛強,若遇我家三弟,少不了一頓好打!”關羽氣極反笑,對龐山民斥道:“你隻說我家哥哥拋妻棄子,又安知貳心複興漢弘願?”
“各自歸去?隻是讓他們掛念著你這一飯之恩麼?”龐山民微微歎了口氣,苦澀一笑,對關羽道:“以是說我跟你們老是尿不到一個壺裡,就是這個啟事。你與玄德公的誌向是答覆漢室,可在我眼裡,就算漢室光複,於這天下萬民又有何意義?莫要健忘,你之嫌棄之人,本來也隻是流浪失所的漢室百姓!你心中那如信奉普通的漢室,何時給過這些饑腸轆轆的百姓們一頓飽飯?”
“這位是關將軍,今後你等可為其麾下士卒。”龐山民指著關羽,心中暗歎,黃巾叛逆已被彈壓了數年,如果能填飽肚子,又有誰會做黃巾餘黨,打家劫舍?
“你願幫我家哥哥了?”關羽聞言,麵上一喜,龐山民卻搖了點頭道:“這是兩碼事兒,等候皇叔的這段時候,你我都需自保,所練強兵,儘數與你留下,也隻是全了與將軍瞭解一場的義氣罷了。”
一陣胡思亂想,龐山民不知不覺走光臨時搭起的馬廄邊,月涼如水,赤兔立於欄中,盯著龐山民,打了個響鼻。
大義麼?
“皇叔誌向,乾我何事?”龐山民毫不當協道:“我與皇叔,看法分歧,還請將軍莫要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