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燁從夢中驚醒，身上的小衣全都被汗水濕透了。

馮燁八歲那年，他做了一個夢。

許先生點點頭，道：“我父親曾在都城的書院裡讀過書，我也跟著在都城住過幾年，到了能了局的春秋才返來的。”

“這是甚麼歌啊，如何都是劍啊馬啊的，誰教給你的？”阿孃識字，但是也隻讀過列女傳和女則，固然感覺這歌好聽，卻聽不懂他在唱甚麼。

次日，阿孃給許先生送去了鹹鴨蛋，另有自家曬的荷葉茶。

他聽到耳邊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楊公子，走好！”

阿孃說，如果冇有他們，馮園也早就冇有了，那他也不會在馮園裡出世長大。

年幼的馮女人保不住園子，馮家傳了幾代的這座家業硬生生被掠取而去，厥後有商賈出了重金，交陽知府便將這園子轉賣給販子。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塞外聲，疆場秋點兵！馬作的盧緩慢，弓如轟隆弦驚。了結君王天下事，博得生前身後名，身後名，不幸鶴產生。”

交陽城間隔都城有幾千裡，從交陽到都城，要坐船還要坐車，走上一兩個月才氣到。除了衙門裡的官老爺，交陽城裡去過都城的人並未幾。

馮燁出世的時候，他的父親已經歸天了。

“先生，我聽許德華說，您去過都城，是真的嗎？”馮燁問道。

夢裡他錦袍玉冠，騎著高頭大馬，在他身邊另有一個少年，娃娃臉，笑起來有兩個敬愛的酒窩，他們是如此年青，沐浴在都城的陽光下，意氣風發，朝氣勃勃。

“真的呀，那許先生您傳聞過楊家嗎？”馮燁問道。

“阿孃，這是辛棄疾的破陣子，是疆場上的將士們唱的歌。”馮燁說到這裡，他的麵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軍隊，而他便站在軍隊的最前麵。

交陽知府派人圍了馮園，馮老太爺一氣之下便沉痾不起，不久便放手西去。

阿孃欣喜地笑了，她道：“我的阿燁可真聰明，明天阿孃就把那罈子鹹鴨蛋給許先生送疇昔，感謝他把我們阿燁教得這麼好。”

交陽便是太子必經之地。

許先生看著裝在青花瓷壇裡的鹹鴨蛋，想起馮燁娘用青花布包起來的青絲，不由得歎了口氣，孤兒寡母太不輕易了。

“阿孃，那首歌我會唱。”

放學的時候，統統的孩子全都走了，隻要馮燁還留在書院裡。

接著，他今後中一小我手裡接過一杯酒，一飲而儘。

他是遺腹子，而他的父親，則是馮家的贅婿。

稚嫩的童聲唱著深沉的歌，冇有悲壯，隻要無窮的神馳。

月光下，他靠在母親膝頭，聽母親講那年夏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