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見那老衲舉止有異,便不上前脫手。隻聽那老衲道:“我提著他們馳驅一會,活活血脈”。蕭峰驚奇萬分,給死人活活血脈,那是什麽意義?順口道:“活活血脈”?那老衲道:“他們內傷太重,須得先令他們作龜息之眠,再圖挽救”。蕭峰心下一凜:“莫非我爹爹冇死?他……他是在給爹爹治傷?天下哪有先將人打死再給他治傷之理?”
蕭峰和慕容複各見父親睜眼淺笑,歡慰不成名狀。隻見蕭遠山和慕容博二人聯袂站起,一齊在那老衲麵前跪下。那老衲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地走了一遍,心中可另有什麽放不下?倘若剛纔就此死了,另有什麽興複大燕、抨擊妻仇的動機”?
蕭遠山和慕容博的四手本來互動握住,聽那老衲一喝,不由到手掌一緊,大家體內的內息向對方湧了疇昔,融會貫穿,以不足補不敷,兩人神采垂垂彆離消紅退青,變得慘白;又過一會,兩人神采如常,同時展開眼來,相對一笑。
蕭峰縱身急躍,追出窗外,隻見那老衲手提二屍,直向山上走去。蕭峰加快腳步,隻道三腳兩步便能追到他身後,不料那老衲輕功之奇,實是平生從所未見,宛似身有邪術普通。蕭峰奮力急奔,隻覺山風颳臉如刀,自知奔行奇速,但離那老衲背後始終有兩三丈遠近,連連發掌,都打入了空處。
過未幾時,慕容複、鳩摩智、玄因、玄生以及神山上人等先後趕到,隻見兩屍頭頂俄然冒出一縷縷白氣。
虛竹曉得鳩摩智不懷美意又想到師父從不在外人麵前現身,這一次親身現身,想來局勢否為嚴峻,當下往中間大石隱了身,緊盯著鳩摩智,另有世人的竄改,這時虛竹己經模糊感到到踏著淩波微步尋來的四姝,虛竹擔憂四姝功力稍淺輕易被鳩摩智發明,當下儘力一躍來到了四姝麵前,四姝刹時皆被虛竹俄然現身嚇了一掉,差點叫了出來,幸虧虛竹行動敏捷,在四姝開口刹時己點了四人穴道後,笑容道:”四位妹子獲咎了,四位妹子在往前幾步後便停了,以免被那番僧發明,記得要藏好身”。
俄然間聽得老衲喝道:“咄!四手互握,內息呼應,以陰濟陽,以陽化陰。
垂垂聽得蕭遠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由低而響,愈來愈粗重,跟著蕭遠山神采漸紅,到後來便如要滴出血來,慕容博的神采卻越來越青,碧油油的甚是怕人。旁觀世人均知,一個是陽氣過旺,虛火上衝,另一個倒是陰氣太盛,風寒內塞。
儘是疑團,但見那老衲全神灌輸地回身發掌,誰也不敢出口扣問。
這時虛竹瞥見草坪上堆積著很多人。大師皆悄悄的聽著師父論經說道,但是在四五丈外卻站有一人,臉露挖苦之色,顯得心中不平,此人便是吐蕃國師鳩摩智。
蕭遠山道:“弟子空在少林寺旁耽了三十年,冇半點佛門弟子的慈心,懇請師父收錄”。那老衲道:“你的殺妻之仇,不想報了”?蕭遠山道:“弟子平生殺人,無慮百數,倘若為我所殺之人的家屬都來向我複仇索命,弟子雖死百次,亦自不敷”。
那老衲道:“是時候了,該當走啦”!右手抓住蕭遠山屍身的後領,左手抓住慕容博屍身的後領,邁開大步,竟如淩虛而行普通,走了幾步,便跨出了窗子。蕭峰和慕容複齊聲大喝:“你……你乾什麽”?同發掌力,向老衲背心擊去。就在半晌之前,他二人還勢不兩立,要拚個你死我活,這時兩人的父親雙雙遭害,竟爾敵愾同仇,聯手追擊仇家。二人掌力相合,力道更加龐大。那老衲在二人掌風推送之下,便如紙鳶般向前飄出數丈,雙手仍抓著兩具屍身,三個身子輕飄飄的,渾不似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