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響眨眨眼睛，把刀推了歸去，道：“大伯已死，這刀不還也罷，你帶著吧。”

“萬裡長空，萬裡長空……嗬嗬，我的心真的有天空那麼廣漠嗎？”常思豪喃喃道，“那可真是笑話了，不過，心內裡空空蕩蕩，甚麼也冇有，一個大草包，倒是真的。”

阿遙見他神采慘淡，輕問道：“常大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常思豪笑道：“你剛纔叫我甚麼？”

秦絕響大笑：“哪有那麼邪乎，隻要我們手底下硬，腰上掛的，老是彆人的腦袋，本身的腦袋啊，可穩妥著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甚麼也不遲誤！”說著話晃晃頭，一副對勁的樣兒。

阿遙漲紅了臉，側頭斜斜瞧著空中：“不，是奴婢錯了，您早叮嚀奴婢好多次，不準那麼稱呼，但是奴婢卻總當耳邊風，惹您生了氣，是奴婢不對。”

秦絕響道：“大哥，每小我身邊都有一個圈子，或者說是一個天下，打仗哪方麵的多，便進入了哪個天下，把這天下二字換為江湖亦無不成，平話唱戲的，有平話唱戲的江湖，經商買賣的，有經商買賣的江湖，我們的江湖，不過是打仗武林人多些，動脫手，過過招，權勢相爭，和兩個廚子同台較技也冇甚麼辨彆，你大可不必想得太多。”

阿遙神采內疚：“哪有，奴婢的心是個小茶杯，常大哥的心倒是萬裡長空，廣漠得很哩，一點也不窄。”

阿遙笑道：“纔不是呢，你捨生忘死，奔赴大同抗擊韃子庇護百姓，便是心繫國危，大義凜然，你為了大蜜斯的事，悶悶不樂，笑容不展，便是愛之而至，心中有情。既然心中有情有義，天然不是空空蕩蕩。”

阿遙道：“是啊。你看柳宗元，當年在柳州任職，表情不好，便寫下‘山城過雨百花儘，榕葉滿庭鶯亂啼。’的詩句，讓人一看，便生愁悶，而陸遊陸老爺子的‘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同是訴雨中襟曲，卻又多麼激昂慷慨？雨便是雨，不會有甚麼分歧，但是如何對待它，又全憑人的表情而定了。”

常思豪眼中暴露笑意：“是麼？”

“我叫你常大哥呀……啊喲！”阿遙內心一驚，想伸手捂嘴，卻忘了兩隻手兒仍被常思豪握著，頓時大窘，悄悄抽回。

常思豪聽到孫姑爺三字，麵前立時現出秦自吟的病容，內心一陣煩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孫姑爺，今後也不要再等我了，我有手有腳，不消人來服侍！”

常思豪一愣：“那如何行？”秦絕響道：“如何不可？人在江湖，總要帶著兵刃防身。”常思豪發笑道：“我哪算甚麼江湖人。”

常思豪道：“我倒不是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