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人身邊來回踱步，目光不離曾仕權的腦袋：“當初我們左支右絀，東擋西殺，曆儘多少辛苦才得來明天的統統，你們的功績我件件都記在內心，誰有多大的辛苦，就該享多大的繁華，你說說，你獲得的，比你當初希冀的少嗎，”

程連安汗水涔涔而下，垂首道：“懂了，”

郭書繁華道：“得了，都起來吧，”

郭書繁華緩緩入坐，安適地嗅著食指，淺笑道：“繁華平生與女色無緣，想來是沒有教妻育子的福分了，倒是傳聞千歲良緣得配，與山西秦家的大蜜斯結了連理，人言她脾氣嫻淑，姿容絕妙，您能得妻如此，可真是福澤深厚，羨煞旁人呢，”

郭書繁華取出塊白絹，悄悄在他臉上按拭，“現在曉得出汗了，早乾甚麼來著，我一再地說，我們東廠的臉麵是大，即便要丟，也要丟在家裡，丟在自個兒人麵前，毫不能讓彆人看了笑話，但是你呢，你聽進甚麼了，來，你奉告我，你聽進甚麼了，”說話間側過耳朵，對向曾仕權。

常思豪聽他童音稚氣，說話卻這般陰損下作，頗覺惡感，心想久聞這郭書繁華獨好男寵，但是看了本人修合細心，儒貴雍容，也沒覺言語如何鄙陋，你這孩子做了寺人也沒幾天，怎地反有一股子淫邪味道，皺了皺眉，說道：“女子陰柔，男人陽剛，都是人之常態，哪有甚麼不堪肮臟了，你小小年紀，還須嘴上留德，少學些陰陽怪氣的東西為好，”

郭書繁華笑道：“我又哪算得上甚麼佛眼了，你跟著小權學的儘是這些麼，有空還是多揣摩揣摩他辦事的心機為好，那些個吹牛拍馬的弊端就彆學了，”

常思豪嘴角斜挑眼蓄陰笑：“那就先多謝督公了，常某已經立下誓願：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不但要報仇，並且要讓這仇敵受儘折磨，死得千瘡百孔，碎成一片一片，方解心頭之恨，”說話間五指收煞，劉金吾、曾仕權和程連安等都瞧出苗頭不對，廳內氛圍突然嚴峻。

這話不倫不類，程連安年幼自無所謂，在曾仕權聽來，卻像被罵作是郭書繁華的兒子，他低頭無語，麵無神采，也不知內心喜怒如何。

他漸漸縮手緩緩坐回椅上，笑了一笑，道：“督公說的不錯，作歹多端必伏法，巧取繁華不悠長，但願老天無眼，切莫把那些惡人先行劈死，也好能讓他們有朝一日公堂伏法，打囚車裝木籠，遊街示眾，當著天下人開刀問斬，讓大師都曉得這做惡的了局，”

郭書繁華道：“略有耳聞，不過東廠儘管監查官員去處貪腐等事，對於江湖少有瀏覽，縱有傳聞，也不切當，秦家財大招風，遭此慘事，確是令人憐憫，人死不能複活，千歲還請節哀為上，如果本地官府查案需求東廠幫手，繁華必然讓他們極力而為，”

常思豪心中肝火竄了幾竄，終究忍住，笑道：“本來我二情麵投意合，非常完竣，不過近來內人身染怪病，老是在夜裡哭哭笑笑，喜怒無常，督公見多識廠，可聞聲過這類奇症怪談麼，”

常思豪略探出身去：“看來郭督公對女人的脾氣倒是很體味的，以您之見，內人想要的究竟是甚麼呢，”

程連安隻覺兩片指甲在頸間蠕蠕劃動，有如兩柄鋒利的小劍普通，身子不由自主抖成一團，尿水順著大腿根熱乎乎地淌了一小片，連連道：“是，是，主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