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山道:“少主聰明過人,熟諳地理,擅於運籌,此番弘論,恰是退敵妙策。”
祁北山深思很久,未能作答,抬起目光道:“北山癡頑,請老太爺示下。”秦浪川嘿嘿一笑,將已方具有威脅那一炮拾起,順手一揮,扔入洗蓮池內。
秦絕響原冇把這當回事,現在一聽爺爺的話纔想到,本來他弄碎棋子還還成心圖,不由有些遲愣,回想一下道:“彷彿三聲。”秦浪川笑道:“若這棋子是被我一拳砸碎成四瓣,那麼會有幾聲響?”
秦絕響笑道:“世上之事哪會有那很多費事?再說了,想得太多,輕易讓人難以定奪,落空機遇。”秦浪川搖了點頭:“你背過身去。”秦絕響不知所謂,依言背身,隔了一隔,就聽啪啪啪三聲,秦浪川的聲音道:“轉過來吧。”轉頭看時,石桌上有一枚棋子碎裂四瓣。
隔了好半晌,秦絕響纔回過神來:“這麼說來,聚豪閣的行動,也並非那麼簡樸,這此中的奇妙,孫兒就想不透了,請爺爺指導。”秦浪川歎道:“不長進!你覺得人在江湖,總會有人像爺爺如許指導你不成?你要早早學會自主纔是,哪件事是輕易想透的?不動腦筋,總想著彆人指導,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秦浪川轉過甚來:“既是好計,為何於我分撥諸人之時,不說出來?”秦絕響一撇嘴:“我平時被你罵慣了,做事向來冇一件對的,我說的話,你肯聽麼?”
秦絕響拍掌道:“對呀!如何忘了,不如修書給二姑她們,讓唐門出動,襲聚豪閣火線,我們讓他來個首尾不能相顧,豈不是好?”
秦浪川一拍大腿:“招啊!你冇有瞥見事情的過程,隻看到的是棋子碎掉的成果。平空猜想,天然會判定不準。我且問你,剛纔你聽到幾聲響?”
“你們在說甚麼虛真假實的?”
祁北山見老太爺殘局第一式竟然是兵七進一,便順手應了一招馬八進七,秦浪川緊跟著炮八平六,祁炮以八平九相對,這幾式合一,用的恰是棋中“三步虎”的主攻套路。秦浪川笑道:“嗬嗬,北山哪,這個不像你,以你的妥當,常日必走狗七進一。”遂推子馬二進三。祁北山道:“老太爺,大敵當前,北山冇有老太爺如許的定力。”
碎綠中一襲紅衣明滅,秦絕響分枝拂柳,沿洗蓮池畔巷子而來。
秦浪川擺了擺手,笑道:“彼既以真假互濟攻我,我亦真假並用對之,各儘奇謀,待天定局。”
這話中怨氣,秦浪川怎能聽不出來,他霍地長起家形,欲待喝罵,卻又忍住,微歎一聲道:“你不說,我又從何聽起?聽不到,又該如何判定對錯?孩子,今後有設法,就要直接說出來,不成與爺爺隔心。我常日罵你,也是為了你好,你莫非不明白?”
秦浪川坐回原位,淡淡道:“計是好計,隻不過若用你計,秦家危矣!”
一聽此言,秦絕響立時不忿:“聚豪閣算老幾?長孫笑遲又怎地?秦家還怕他不成?”
秦浪川道:“我們秦家固然也算把持這一方,但比起聚豪閣,那陣容是差得遠了。江湖中的朋友稱我們是與百劍盟、聚豪閣鼎足而三,那是給我們臉,我們夠不敷格,內心可得要有個數。山西雖富庶,卻遠不比江南,聚豪閣視我等為眼中之釘,不過是從計謀上考慮,如果去掉了我們,將來北上取百劍盟就少塊芥蒂。可惜江南一域,蕭府式微,隻能自保,又是咱府死敵;無憂堂主吳道,癡於仙途,不能成事,實在若與這兩家締盟,加上川中唐門有你二姑三姑在,聚豪閣一時也不能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