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吾勸大師節哀,叨教如何措置後事,隆慶略一思忖,轉問道:“兄長,小弟實在心亂,沒有主張,此事還請兄長決計,”
常思豪道:“可不是麼,他們破城關過來,首要就是殺男人,奸女人,摔小孩子搶牲口,並且搶的都是好牲口,那些閹過的、老弱病殘乾不了活兒的,他們卻一個也不要,”
長孫笑遲道:“盧靖妃不告而彆,固然宮中亂過一時,但是影響不大,此事如果傳將出去,必定震驚朝野,費事殊多,既然她入了玄門,便是三清弟子,也不必拘於俗情,不如將她奧妙安葬,好生祭奠也就是了,王貴妃薨逝,當年人所共知,看現在這景象,我看她也不會情願被接回宮裡納福的了,但是我們小輩也做不得長輩的主,現在她還在病中,何去何從,待養好身材,再向她谘詢定見便是,現在動靜也還是不要彆傳為好,”
隆慶道:“永亭,”馮保躬身:“皇上,”隆慶道:“從明天起,朕不吃驢板腸了,奉告禦膳房,把驢都放出去,送往邊疆,分發給農家,”
常思豪心知他這是要本身給皇上叩首謝恩,但是瞧著麵前這位“大明天子”的麵孔,跟這身繡著祥雲飛鳥的米色冬衣實不搭調,特彆那頂黑紗冠前麵另有兩個小小的半圓立耳,戴在頭上像個兔兒爺普通,如何看,如何還是顏香館中那副風趣模樣,深思:“總傳聞聖天子如何如何,誰承想倒是這個鳥樣,他又沒三頭六臂,又沒比我多個雞八,,就算三頭六臂,多根雞八,老子也隻看個新奇就罷,乾嗎要跪他,”腦中想著對方長兩根**的外型,忽覺奇趣逗人,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
隆慶也不見怪,淡笑道:“兄弟豪傑蓋世,笑起來也這般豪放,真教人看了也痛快,”他見長孫笑遲渾身血汙,便又道:“這裡滿室血腥,不是發言之所,請兄長移步換衣,我們再刻詳談,”常思豪心想:“若知我想甚麼,你還痛不痛快,嘿,可知你也是個肉人,不過如此,”回神再掃,地上小劍已被拾走,馮保也不知到哪去了。
隆慶笑道:“這兩天我一向憂愁,揣摩著送兄弟一件甚麼禮品為好,可此性命是大,恩典無價,甚麼金珠寶貝,也抵不過這份情義不是,何況我著人查過了,大同守城之戰,兄弟確切著力不小,若不是你在內裡擋住了俺答,他這十萬鐵騎破城東來,隻怕我們這個年,須得在戰壕裡過了哩,我已下旨,多撥軍餉賞銀,犒勞全軍將士,並且封了城頭佛郎機炮為神威武勇大將軍,兄弟你立這兩件大功,封官賞金都是應當的,不過封很多大也是小了,賞金多高也算低了,幸虧老皇娘認了你做孩兒,我們成了兄弟,這但是最好的封賞,天緣如此,小兄覺得,這比甚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