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時來道：“嗯。好。戚大人的品德。那是有口皆碑的。隻是此人哪。都輕易居功自大。下官也是美意提示。望大人不時自省自重。不要走上胡少保的老路呀。”說罷哼哼哈哈地一笑。擰著身子彙入了文官步隊。戚繼光氣得雙睛冒火。按劍盯著他背影渾身絞勁。腳指頭都要把靴底扣出洞來。

秦絕響道：“姐姐。你說的這是甚麼話。我爺爺病。是你給裁發接的脈。我大姐的病。也是你給細心調度。秦家高低哪個不感你的恩。領你的情。你我姐弟自來就靠近。那也更不必說了。何況你身上這傷。另有我一半的任務。一想到那天震傷了你。我便恨不得把本身這兩隻手給剁下來。”

劉金吾笑道：“二哥放心。我和小秦兄弟投緣對性。那是一心敬、哥倆好。沒的可挑。說句不好聽的。比您還得近著一層哩。他在京師。不管是吃喝玩樂、衣食住行、人身安然還是彆的甚麼。我打包票。全管了。包管服侍得高興對勁、到位得體。出了事兒。轉頭您拿我是問。成了嗎。”

戚繼光手拈長香。向天祝道：“皇天在上……”俄然風力稍稍轉強。旗獵如舞。碗口粗的旗杆嘎吱吱搖了兩搖。“喀差”一聲。竟然斷為兩截。

馨律道：“那是偶然之失。算得了甚麼。可不準你再亂撓亂咬的。”說話間扣住了他腕子。常思豪瞧秦絕響那細伶伶的腕子上紅一塊青一塊。有很多抓痕和掐血印。明顯顛末一番自虐自責。心想：“這孩子畢竟另有些善念。不是完整壞了知己。”一笑道：“師太不必管他。他這是自作自受。受點獎懲也是應當。”馨律點頭一歎。問道：“這兩天。可有夫人的動靜。”

常思豪一聽就明白尋雪山尼不過是遁辭。實在她這心中還在慚愧。是想去尋救吟兒罷了。忙道：“師太這身子仍須將養。還是在府中好好養傷為上。後天我便要隨俞大猷將軍遠赴廣西。吟兒和雪山前輩的事。統統交給我便好。”秦絕響奇特：“你要去廣西。”常思豪將曾一本率海賊來襲、皇上兩路分兵事簡述一遍。秦絕響和馨律麵麵相覷。想不到這大過年的。竟然出了這等逆事。

此時不遠處有人吵罵。兩人同時移目瞧去。原來是戚繼光在營邊喝斥一個掌旗。正罵道：“蠢才。歪你不會釘上。多釘幾個釘子。我就不信它還歪。”那掌旗不住點頭哈腰。扛著一杆大旗跑了。戚繼光瞧著他背影。臉上大有怒其不爭之態。哼了一聲。抖著甲葉子嘩啦啦走了過來。

秦絕響笑道：“大哥。你把小弟當何為麼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罷。”常思豪瞧他笑容不正。冷著臉道：“你又有甚麼歪點子。”秦絕響一笑：“這您就甭管了。您在外頭建功立業。兄弟在京師又怎能閒著。”常思豪頓時大感頭疼。現在這情勢已然夠亂。他再隨便添點甚麼動靜。那可就離失控不遠了。故意想就此把他拉在身邊。百劍盟的事件又沒人打理。如果東廠趁機動手粉碎。環境就更不容悲觀。特彆連陳大哥也棄下這邊上四川了。現在另有誰能束縛得住這隻小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