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笑道:“我倆直躺了大半天,才趕上個下地乾活的農夫,求他套車把我們拉進了縣城,就近告訴了靈石的兄弟,等大夥兒趕來的時候,我們倆睡得跟死豬一樣,厥後細細查驗,你爹爹身背大小傷處二十六道,我是三十一道。”秦絕響覺他說得風趣,拊掌而笑,待聽聞傷處如此之多,又不由唏噓生歎。
秦絕響愣了一愣,道:“那說不得,隻要見番子便殺,殺潔淨為止,歸正他們冇一個好東西!”
秦絕響對此涓滴提不起興趣:“甚麼利國利民,沉屙難治,歸正天下又不是我的,可用不著費這腦筋,誰給了我一把掌,我就踢誰一腳,誰潑我一臉水,我就把誰按在缸裡浸死,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多簡樸?東廠是不好惹,但隻要查出此次策劃的是誰,履行的又是哪個,我們找機遇暗下刀子,都給它抿了也就是了。”
他二人說話,常思豪一向悄悄相陪,在軍中之時,他從世人丁入耳到過些議論,說甚麼東廠擅權,寺人誤國,感受上他們固然勢大,可也隻是下臣反叛罷了,並不算如何強勢。適方纔“朱家天子,東廠天下”這八個字入耳,卻不由內心劇震,暗思:“照這麼一說,大明便是寺人的天下,那天子另有何用?不就成了傀儡了麼?東廠勢大不假,但這話隻怕有點過了。”轉念又想起馮保提督東廠,裡控朝堂能夠攔奏本,外控兵權又督軍,確切是軍政齊管,大權獨握,又不由得讓人不信。
秦絕響悻悻道:“前人說‘俠以武犯禁’,眼下這幫王八蛋倒成了法、成了禁,犯他們竟然還要畏畏縮縮,躲躲藏藏,這叫甚麼世道?”
陳勝一道:“東廠番子們在外辦事,忽東就西,忽聚忽散,人手並不牢固,能夠一件事由京裡專人專辦,也能夠令到以後由本地駐人賣力,血洗秦府的番子中,撤退以後,能夠就有人被調派彆省公乾,一紮下去,永久都查不到他頭上。”
秦絕響驀地進步音量:“那依你的意義,這仇便不報了唄!”
聽他話中又冒孩子氣,陳勝一不由苦笑,暗想那東廠四大檔頭哪個是易與之輩,就算武功最差的四檔頭康懷倒繭雙臂奉上門來,搜遍秦家,也無一人是他敵手。又想起這康懷恰是燕臨淵的師弟,內心一陣不是滋味,忖道:“夢歡啊夢歡,現在你可到了蜀中了麼?”
秦絕響翻起白眼向他瞪去,忽認識到這神采未免無禮,便即收斂,卻仍止不住冷嗤了一聲,道:“陳大叔,你也太瞧不起我了,現現在是朱家天子,東廠天下,反對東廠就是叛國造反,就算再傻,我也不會傻到要公開去挑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