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川低道:“大人來得正巧,草民邇來得悉一件奧妙大事,正要稟報。”
於耀庭麵色微變:“你從那裡得知?”
時近中秋,秦府高低繁忙起來,張燈結綵,定製月餅,喜氣洋洋,大小事情都令陳勝一籌辦,把這事暫擱在了一邊。常思豪在府中待的發悶,同他出門采買物品,行至商街,見有藝人雜耍,東賞西看,悒情稍解,忽聞喝斥之聲,遠處有兵卒擯除,行人嘩散,後現一匹高頭大馬,一頂花呢小轎,頓時之人身著武將官服,腰挎長刀。陳勝一見之一愣:“這不是馬總兵麼?”
秦浪川道:“是是,這些小事,算不得甚麼,撫台大報酬國勞累,殫精竭慮,日裡萬機,晉中萬民皆仰大人恩澤庇佑,如嬰孩之望父母,大人宜當適時歇息,不成過分勞累。”
一行人來到知雨軒中,秦浪川將於耀庭讓於主位,二人落座,秦逸侍在父切身後。仆人獻茶,差人守於軒外,秦家餘人亦都被擋在廊下。
秦浪川揮手錶示無所謂,陳勝一退回,站在常思豪身後。仆人婢女分四列於兩廂站定,秦浪川這才率家人迎出轎廳。
常思豪心中暗笑,深思你這瞪眼說瞎話竟然跟真的一樣,若不曉得根底,我還真要信了。
於耀庭邁著方步,走得四平八穩,進了二門,眼睛掃見補葺到一半的正廳大殿,笑道:“秦公不愧晉中第一钜富,府中庭台樓閣,可比下官的巡撫衙門還氣度得緊哪,秦兄這又大興土木,是要蓋一座行宮麼?”
秦浪川探出身子,靠近些道:“韃靼大汗俺答率軍犯境,不日即到大同。”此言一出,連秦逸也吃了一驚,心想這事我們想著如何躲避還來不及,如何爹爹倒把它先捅出來了?兩眼斜瞟了瞟,不知他打的甚麼主張。
於耀庭大喜:“如此甚好!屆時我適時馬總兵於城鄉四周設點招募義勇軍,秦家人至,可去他處報到,以聽號令,到時編成步隊,共赴國難,大破俺答,使令其再不敢小覷我大明!”
於耀庭雙目凝神,待了一待,說道:“於某受奉皇恩,協督三邊軍務,卻總感受故意有力,到處掣肘。大同計謀位置極其首要,目今兵力不敷,賦稅不濟,俺答若真來攻,實可堪憂……”
秦逸瞧了一眼父親,心想他可要說到正題了。
於耀庭點頭感喟:“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官方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情,治安不好,百姓何故安生?盜匪在太原城中竟也如此猖獗,這是本官以及統統部屬的瀆職啊!”常思豪想起昨夜他府宅內的****,肝火鼓了幾鼓,畢竟壓了下去,心中暗罵了數聲奶奶。
常思豪改換新衣,率二婢出了耘春閣,轉到前院,修蓋房屋的工匠們已停了工,閃在中間候著,常思豪遇著出迎步隊,排挨次與秦自吟並列站在秦夢歡身後,秦逸吊著臂帶傷亦至,穀嘗新和莫如之都在。回顧獨不見秦絕響和祁北山。
秦浪川站起家來,凜然正容道:“國度興亡,匹夫有責,秦某身為大明子民,豈可袖手?秦家倒是有些精乾主子、護院家將,俱懷忠義之心,更感大人愛民德風,無覺得報,值此國難當頭之際,恰好獻身著力。秦某已發訊息,調集人手,不日便可彙至太原,儘供大人差遣便是。”說著拱手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