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曾仕權手指著他作出虛戳之勢。笑道:“就你壞。我們這廠底下跑閒活兒的。一年有多少俸祿。哪架得住到這地兒來開消呀。待會兒。你可得少喝點兒。給我省些酒兒錢。”說到這兒。又轉向徐三公子。道:“我料著三爺的館子開張。必會請些朋友來熱烈熱烈。但是等了這麼多天哪。也沒見個帖子送來。要不是仗著廠裡動靜便利。信兒傳的快。隻怕今兒這場大熱烈要錯疇昔了。”說著話的同時。臉上皮笑肉不笑地暴露些許怏怨。
曾仕權笑道:“自家人說一句笑話罷了。李大人彆往內心去。”
曾仕權掩著嘴酸咭咭地幾聲含笑。道:“難甚麼得啊。唉。前陣子聽小廝們說呀。三爺您要開個大館子。安設些個名媛豔妓。我說好呀。咱京裡甚麼都不缺。缺的就是這有品的香館。纔剛在道兒上。我還跟李大人這兒說呢。你看南邊那十裡秦淮。蘇杭二州。風景娟秀。美女如雲。多麼的繁華。可我們京中這些年哪。除了個獨抱樓。還真就找不出甚麼再好的去處了。但是那處所兒再好。逛多了也膩呀。這回得了。三爺這館子一建成。我們京裡又多了個玩樂的地點。可不是大大的功德兒嗎。”
李逸臣閒閒隧道:“是啊。當初嚴世蕃但有宴慶之事。多設在獨抱樓。那些年他們可實在紅火了一陣子。嚴家把持內閣。權傾天下。獨抱樓也跟著水漲船高。誰能想到那麼大個船。能說翻就翻了呢。哎。提及來。後來嚴相抄家。我另有參與。曾掌爺當時候。也在吧。”
曾仕權向他身邊湊了湊。手中那塊小白絹悄悄向他臉上一甩。笑道:“這我可就得小的溜兒地駁您一句了。茶這東西呀。涼有涼的長處。熱有熱的好處。涼茶如何能去油膩呢。喝多了還輕易鬨肚子。再者說了。現在這季候。可不比彆的時候。九宵之上仙家天井是天做主。咱不曉得寒暑如何。可這九宵之下、俗世人間。可都入了‘冬’了。昨兒這一夜風霜。雪覆天下。您就沒覺出冷嗎。嘿嘿嘿。要我說呀。火再大您也得先忍著。多喝點兒熱的才成。喝多了油膩打下去。天然火也就消了。再者說了。給您奉上來的熱茶。還能燙了您的口嗎。”
曾仕權移開目光。笑道:“嘿嘿。咱家不過廠裡廠外一個跑閒腿兒的。耍個錢哪。逗個笑兒啊。吃吃喝喝混光陰罷了。哪有多高的識見。那些個有一搭沒一搭兒的事情啊。每天這耳朵裡灌得太多。想起來呀。就問問查查。偶然也就懶得理了。”他視野平掃之處。一眾官富人等各自低頭噤聲。
徐三公子澀澀笑道:“看來曾掌爺對命理還很有研討。那您瞧瞧我。算不算是有福之人呢。”
曾仕權佯笑道:“瞧你說的。血含到嘴裡。莫非要他留著用來噴人麼。看來曾某做事。未免不敷潔淨。倒不如你李大人完整了。”
徐三公子笑道:“瞧您說得這個不幸。讓人聽了受不得。得。掌爺賞光。小可本日可要做東請一頓。給兩位好好滋補滋補身子才行。”
李逸臣遞了個眼神歎道:“世蕃也是太狂。獲咎的人多。所謂‘爵高一定常享貴。位險何嘗不求人。’。實在凡是事情辦的不過分。人死賬清。誰還能拿他屍身解恨呢。”
徐三公子在本身肚子悄悄拍了兩下。笑道:“冬寒縱能噤天下。霜雪怎堪覆階亭啊。至於我嘛。隨性慣了。油膩打不打不差那斤八兩的。上點兒火算個甚麼。歸正也胖到這境地了。本身是管不住本身。彆人更治不了我。就這麼著吧。哈哈。”